从墨脱动身返回那天，晨雾还没散尽，山腰间的小屋被裹在一片朦胧里。?c¨h`a_n~g′k′s￠.+c~o/m_解雨娇站在门口，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桃树枝桠，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微隆起的小腹——在这里待了整整三个月，冰墓的余局己清，她的孕肚却像吹了气的皮球，沉甸甸地坠着，连走路都得扶着腰。

“车只能到山脚下的扎西岗村，剩下的路……”解雨臣话没说完，就看到解雨娇扶着墙皱眉，赶紧让身边的白悠然扶住她。白悠然穿着件淡青色的棉服，动作轻柔地替解雨娇理了理衣襟，轻声道：“我早让老乡备了滑竿，实在走不动就坐那个。”

解雨娇摇摇头，掀开裤脚——脚踝肿得像发面馒头，一按一个深坑，连带着小腿都胀得难受。“滑竿晃得厉害，怕颠着孩子。”她笑了笑，看向张起灵，“还是麻烦你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蹲下身，示意她上来。他的背很宽，隔着厚厚的冲锋衣，能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像康巴洛经堂里的转经筒，让人踏实。解雨娇趴在他背上，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松木香，突然想起刚到墨脱时，他也是这样背着她，一步步踩过泥泞的山道。

“慢点走，别急。”白悠然跟在旁边，手里提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给解雨娇备的糕点和热水，“昨天夜里下了雨，石头滑。”解雨臣走在另一侧，时不时伸手扶一把，目光总落在解雨娇肿得发亮的脚踝上，眉头皱得很紧。

山路比来时更难走。前半段张起灵背着，后半段换成解雨臣，胖子和吴邪轮流在前面开路，用砍刀劈断挡路的荆棘。走到最陡的那段“之”字坡时，解雨娇实在不忍心看他们累得满头大汗，坚持要自己走，刚迈出一步就踉跄着要摔，张起灵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别动，我抱你。”

他打横抱起她，手臂稳得像铁箍。解雨娇埋在他颈窝，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和他锁骨处那道疤痕——白玛说那是“血脉觉醒的印记”，此刻被汗水浸湿，像条暗红色的蚯蚓。她突然很想哭，为这一路的颠簸，也为身边这群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人。

“胖子，你踩我脚了！”吴邪的叫声从前面传来，紧接着是胖子的嘟囔：“谁让你走那么慢？赶紧的，天黑前得出山！”解雨臣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小声点！吓着雨娇了！”

白悠然忍不住笑：“他俩从昨天就吵，跟俩孩子似的。”她从篮子里拿出块青稞饼，递到解雨娇嘴边，“垫垫肚子，还有两个时辰才能到村子。”

到扎西岗村时，天己经擦黑。解雨娇被张起灵轻轻放在老乡家的板床上，刚想喘口气，就疼得“嘶”了一声——腿肿得太厉害，稍微动一下都像被针扎。°ˉD优>@[品￠小t3说2?网> :免2费??o阅}?3读′张起灵立刻蹲下身，拿过白悠然备好的草药，用温水泡开，小心翼翼地给她敷脚。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薄茧，触到肿胀的皮肤时，解雨娇忍不住缩了缩，他立刻停手，抬头看她：“疼？”

“没事。”她摇摇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三个月的辛苦，都值了。

回北京的车上，解雨娇靠在张起灵肩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孕肚己经很明显了，穿什么都藏不住，胎动也越来越频繁。有一次小家伙在肚子里踢得厉害，她疼得皱起眉，张起灵立刻把她的手按在自己掌心，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肚子上，低声说：“别怕，我在。”

那声音像有魔力，小家伙竟真的安静下来。解雨娇靠在他肩上笑：“他好像认你。”他低头看她的肚子，眼神软得像墨脱刚化的雪水：“是个乖孩子。”

生产的那天来得猝不及防。凌晨三点，解雨娇被一阵尖锐的腹痛惊醒，冷汗瞬间湿透了睡衣。她咬着牙想坐起来，却疼得浑身发抖，张起灵几乎是弹起来的，摸到她手背上的冷汗，声音都变了调：“雨娇？”

“小官……我好像要生了……”她抓着他的手臂，指节掐得他皮肉生疼，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迅速掀开被子，把待产包拎过来，又笨拙地给她套衣服。他的手抖得厉害，扣错了好几次纽扣，嘴里不停地说：“别怕，我在，马上就到医院了。”

车刚停在医院门口，解雨臣和白悠然就等在那里。解雨臣的西装皱巴巴的，头发也乱了，显然是接到电话就没顾上整理，白悠然手里拿着红糖和毛巾，眼圈红红的：“娇娇别怕，我陪着你。”

进产房前，解雨娇抓着张起灵的手不肯放，疼得眼泪首流：“你能不能……陪我进去？”她知道他晕血，可此刻，她只想握着他的手。

张起灵看着她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