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改变主意啦?”领头的老女人眉开眼笑地正欲招待,视线往下一扫,注意到了潘达,随即皱了皱眉,“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但带女儿来这种地方,是不是不太合适呢?”
零一慌忙摆手,“咦,她不是我女儿,她是——”
“我是他未过门的媳妇。-n^i?a′o^s/h^u_w/.¢c_o/m¢”潘达语出惊人,“我爹让我带他来青楼检查下他的那方面顶不顶事。”
老女人略感讶异地捂住嘴。
即使放在民国,这种年龄差也是能轰动一时,成为一段茶余饭后的谈资。
零一看向先前那几个搔首弄姿的女人,纷纷用手帕捂住嘴,你一言我一语,里面似乎冒出了“衣冠禽兽”这西个字。
零一开始想念“小书生”这个称呼了。
“两位,给我来个包间。”潘达丢了几枚银元到了老女人手上,从对方的表情来看,这应该是出手相当阔气了。她立刻展露出谄媚的嘴脸,不再多嘴,引着两人往青楼内走去。
这青楼的内部色调,主打一个红。
墙是红漆的,地板是红木的,装饰的花是艳红的,就连空气中的烟气都是红蒙蒙的。
零一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猪肉铺,头顶是为了让肉看起来更新鲜的生鲜灯。
一路上能听到各式各样的调情对话,让零一大受震撼,想不到一个世纪前的人们一点都不保守,尺度之大像是《金瓶梅》真人版。
不过倒是不吵闹,女人们的声音温婉动人,个个像小鸟似的,而能消费得起青楼的男人,大多也是有点家底和文化的,不会像大老粗一般,出口成脏。¢咸-鱼,看^书`罔? +已.发,布¢嶵\鑫/蟑¢洁,
偶尔还能蹦出几句小诗小词,或是讲讲古往今来的逸闻趣事,逗得女人们是咯咯笑。
女人也不是只会倒酒和张开腿的傻白甜,她们也能弹得上一、两首琵琶,或是唱上几句戏曲。
喝着喝着,唱着唱着,兴致上来了,客人们便把虚掩的门一闭,里面发生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本想这么说,但有些房间的蜡烛或油灯根本就没熄灭,两人的身影首接映在了纸窗上,那叫一个劲爆。
零一是真的脸红了。
老女人带着他们进到了走廊拐角处的气派房间,进门就能看见墙上挂着一幅春宫图,细节之丰富,让零一惊叹古人的创造力。
大师要是转世到今天,一定能成为本子界的大触。
两人在湘妃竹榻上落座,老女人扭着臀打开一扇抽屉,取出了一叠画册,上面是姑娘们的肖像画。
零一本想了解一下民间传统艺术,稍微欣赏那么几眼,不料潘达首接大手一挥,“叫阿秀来。”
果然,阿秀就是先前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不行,潘达,这我真不能接受。”零一坐立不安。
“你慌个毛,这都是假的。”潘达紧紧盯着女人,“你就全当做个春梦。”
零一喉咙咕噜一声,紧张地看着阿秀跪在他面前。
一个钟头后。*鸿,特/晓_税′王· +耕.薪^嶵/全^
“我去,你还会弹《琵琶行》啊!”零一拍手叫好,“来来来!我来唱,你来弹。”
零一轻咳一声,一手捧着酒杯,一手拿着纸扇,在房间里踱步吟诗。阿秀则抱起琵琶,为他伴奏。
也算是体会一把古人的乐趣了!
阿秀也是弹得相当起劲,倒真有“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的气势了。
坦白说,阿秀并不是什么婀娜多姿的女性,平平无奇的身材,没什么特色的五官,朴实的妆容,像是朵路边的野草,但若放在这满是霸王花的青楼里,倒算是一股清流了。
更重要的是,阿秀读过书,会识字,会弹乐器,没法和名门闺秀比,却也是位难得的民间才女。
即使不去刻意迎合,她的谈吐也能让零一心情舒畅。
被晾在一旁的潘达再也坐不下去,她夺过琵琶,照猫画虎地弹奏起来,却像是施工队钻马路一般,吵得先前的兴致全无。
潘达也知道很难听,便扔掉琵琶,又唱起昆曲来,惹得隔壁的军队老炮提着汉阳造步枪就来大骂,说这是什么鬼哭狼嚎,唱得他都萎了。
潘达一脚将他踢飞。
字面意义上的踢飞了,像星星一样消失在了夜空中。
“净整些虚头巴脑的。”潘达瞪向女人,语气难掩烦躁,“你不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阿秀低下头道歉,说着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