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衣,却被零一及时制止。
“喂,潘达,过火了。就算是假的,也不能这么对你……”
零一把后面的字咽了下去,因为他看见潘达的表情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她一拳砸在墙上,墙板被砸了个窟窿。
潘达咬住嘴唇,解开旗袍的扣子,同时伸手去拽零一的衣裤,“比起这种老女人的肉体,还是像我这样豆蔻年华的少女更有吸引力吧!”
零一任由潘达去撕扯他的衣服,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潘达的脑袋,“潘达,冷静点。星梦要是看到你这样子,一定会很难受的。”
潘达瞳孔一缩,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双手从零一身上滑落,垂在身旁,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零一拿起房中褥子上的绸巾,盖在潘达身上。
潘达裹了裹绸巾,一声不吭地蹲到房间角落,零一也跟着蹲了过去。
“真不爽,早知道不带你来了。”潘达扭过脸。
零一没有回应,抬眼看向受惊的阿秀,随后说道:
“那是你想象中的母亲吧。”
潘达全身一颤,呼吸一下子停了。
零一继续说道:
“本来就很奇怪嘛,你明明那时候都还没出生,怎么会有这段时期的记忆呢,无论是大清亡了,还是你母亲怀你的样子,都不可能见过吧。”
潘达身子靠在墙壁上,坐了下去,从怀中掏出一本日记,扔在了地上。
“我娘生下我后没几个月就死了,花柳病。”
花柳病就是现在的梅毒。
零一打开日记,上面记录着阿秀的日常琐事,所见所闻。
其中一条是——
“宣统三年,皇帝无了,当兵的当众剪了县太爷的辫子,可又和我们这些草芥小民有什么关系呢,头顶换片天继续活着罢了。”
果然,潘达是根据这一条,才想象出的刚才在县广场的那副场景。
零一又翻了几页,生下潘达的那一天记录了很多,可那之后不久,字迹开始变得歪歪扭扭,纸张上染上了血迹与脓水,但也仍未提起自己患病一事,内容变成了对话的形式,像是在给谁留言一样,讲起了自己的事,提到谁可以信赖,什么事不能做,然后在一天,戛然而止。
零一合上日记,还给了潘达。
讨厌害死自己母亲的疾病,从而憎恨害母亲染上这病的职业,打心底里瞧不起妓女,甚至渐渐开始厌恶起母亲,但又对母亲的样子心存幻想,才会诞生出阿秀这样与青楼格格不入的女子吧。
“我觉得这不是幻想。”零一说道,“在那个年代,能写日记己经和普通的妇女拉开质的区别了,里面还有随写的画作、打油诗,对善良客人的留恋,对坏老头和领班的吐苦水,怎么看,都是个有文化、优雅同时又努力活着的美丽女性啊。”
零一拍了拍潘达肩膀,“最重要的是,她一定是爱你的。”
潘达又看了眼阿秀,而后仰起脖子,眼睛眨巴个不停。
“不用忍啦。”零一笑着说。
“我没哭。”
“你说是就是吧。”
“都说了我没哭……还有,刚才对不起。”
“放心,我没在意。”零一摸了摸潘达的脑袋。
“别摸我。”她不满地嘟囔着,却也没有躲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