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愿意走，而是疑惑第一次盖过了他的感官，他没意识到周围发生的一切。

秦枝卉以为肖杭是太过担心秦舒，于是亲自拉着他出去。

“医生，麻烦您了。”秦枝卉向走进病房的医生点了点头，便带着肖杭离开了。

秦舒脸上还挂着泪痕，她有些疲惫，也感觉无措。

刚才的梦太过真实，尹弘在她的床的走来走去，声音时而近时而远，她可感觉到手攥紧床单时指尖的微痛感，以及模糊散去，周围的一切都具象化，让她根本就没有去怀疑这是一场梦。

医生戴着口罩，扯了扯她的眼皮，又带着听诊器检查了一番。

“很好，身体没什么异常。”医生提醒道：“以后在河边要注意安全，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去爬那个礁石。”

秦舒嘴唇发干，她木讷的喊了一声：“医生。”

“怎么了？”

“我……是掉到水里，晕了吗？”

“嗯，呛到水，又太过恐惧……你以前落水过吗？”

“……”她落水过，在她26岁那年。

医生看她不回答，眼皮掀了起来，观察了一下女孩的表情，还呆呆的，看来胆子真的很小。

他又嘱咐了两句，正要离开的时候，听到秦舒这样问他。

“医生，我该怎么分辨梦境和现实？”

医生被问的一愣，下意识问：“做噩梦了？”

秦舒想了想，点点头，“但是，非常真实，真实到我觉得那可能不是梦，就是真的。”

医生心里闪过一丝心疼，心想现在的孩子辛苦啊，读书都读的精神出问题了。

但出于自己的职业素养，他不能这么草草的去给一个病人下定论。

“那你说说，为什么觉得梦是真的？”

“因为，梦里有人在说话，我听到他说话的清晰程度，就跟我现在听你跟我说话，我看到的东西也没有曾经做梦的时候那么模糊，我现在还记得梦里的场景。”

“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我在医院里，身边说话的人是……一个很久没见的人，他今天没来，我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在我要看到他是谁的时候，我就出现在这里了。”

她没有说自己醒了，因为秦舒还不觉得那是个梦。

医生听闻，豁然的笑笑。

“做梦的时候，你的大脑是不会停止工作的，你的眼睛也不一定是闭上的状态，有人甚至睁着眼睛睡觉。你人确实躺在医院，因此你的眼睛给大脑传递了这个信息，而你听到的人声，也确实是围在病床边的人发出来的，只不过经过你的大脑处理后，变成了一个你觉得很久没见的人，说明潜意识里你很希望能希望能见到那个人。”

看见秦舒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医生口罩外那双眼睛稍稍柔和了一些，让她不要那么紧张。

“没事的，你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又受了刺激，刚醒的时候确实是会出现分不清梦和现实的区别，放心，过两天就好了。”医生拍了拍秦舒的肩膀，“可以出院了，觉得不舒服随时来医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