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褒城低矮的土墙上。?如?闻′网? *首·发-

这座卡在褒河与千仞峭壁之间的小城，是汉中的东大门，东门外的通道窄得只能容五六个人并排走。

城墙上，几个裹着破烂袄子的守兵缩着脖子，冻得首跺脚。他们大多是刚被裹挟来的流民，眼神麻木，手里的破矛都拿不稳。当北边山道拐角处突然冒出黑压压的军队时，城头瞬间炸了锅！

“兵！好多兵！北边打过来了！” 凄厉的喊叫带着哭腔，刺破了城内的死寂。守兵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惊恐地指着远处逼近的黑色浪潮和那面醒目的蓝底白字大旗——“渭北护社军”！

……

城东，护社军炮兵阵地。

刺鼻的硝烟味压过了寒风。六门黝黑的五斤炮稳稳架在冻土平台上，炮口斜指天空。炮手们赤裸上身，汗水和雪水混在一起，动作快得像上了发条：

“清膛！”裹着湿麻布的长杆捅进滚烫的炮膛，带出刺鼻的烟。

“药包！”

“弹！”

“预备——放！”

炮长的小旗狠狠挥下。

“轰！轰！轰！轰！轰！轰！”

六声巨响几乎连成一片，炮口喷出长长的火舌，炮身猛地向后一挫。炮弹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狠狠砸向褒城那单薄的城墙和城门楼！

城墙上。

李狗儿刚跌跌撞撞爬上城楼，脚下的城墙就猛地一震！

“轰隆！”一发炮弹正砸在城门楼边上！木石结构像纸糊的一样炸开，破碎的砖瓦木头下雨般砸下来，几个躲闪不及的守兵惨叫着被活埋！烟尘冲天而起。0·0￠晓*税,徃! /追?醉.辛￠漳~截`

“妈呀！”李狗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瞬间湿了一片。他身边的亲兵头目也面无人色，挥着刀嘶吼：“别乱！别乱！弓箭手！射！射死他们！”

稀稀拉拉的箭矢歪歪斜斜地从城头射下去，还没飞到一半就无力地栽落。更多的守兵抱着头缩在女墙后面，吓得浑身发抖。

又是两轮炮击！城墙中段被撕开几个巨大的口子，夯土哗啦啦地往下掉。一发炮弹甚至打穿了垛口，将后面一堆滚木礌石炸得粉碎，连带几个守兵也成了碎肉！城墙上彻底乱了套，哭爹喊娘，不少人转身就想往城下跑。

“顶住！顶住！谁敢跑老子砍了他！”李狗儿被亲兵架起来，声嘶力竭地嚎叫，刀子胡乱挥舞，砍翻了一个从他身边跑过的溃兵，血溅了他一脸，更显得狰狞。

......

陈石头站在河边的巨岩上，声音像冰渣子：“飞雷炮队，前压两百步！轰豁口！第一旅，准备攻城！”

九个抬着粗短飞雷炮的炮组，在长牌手的掩护下，沿着被炮火犁过一遍的山道快速前移。

城墙上幸存的守兵看到一群敌人向着城墙冲来，但弓箭又射不到，急得首跳脚。/天¨禧`暁+说

“放！”飞雷炮队长怒吼。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九声闷雷般的巨响！粗大的、冒着烟的炮弹被高高抛起，划过弧线砸向城墙！

“轰隆！轰隆！轰隆——！”七声撼天动地的爆炸！比五斤炮更恐怖的冲击波将豁口附近的碎石、残肢、乃至整段松动的墙体高高抛起！浓烟尘土如同巨兽般吞噬了整段城墙！一枚炮弹落在半塌的城门洞上方，本就脆弱的结构彻底崩塌，大量砖石木料轰然砸下，将城门洞堵了个严严实实！

“堵死了？”陈石头眉头一拧，随即厉喝，“工兵连！给老子炸开它！清出通路！”

……

工兵队长老赵抹了把汗，看着远处被塌方堵死的城门洞，啐了一口。“二组！跟老子上！”

老赵带着十几个工兵，抱着沉重的炸药包和长杆，在长牌手和燧发火铳兵的掩护下，快步冲向城门洞废墟。

“在那边！他们要炸门！”城墙上，一个头目眼尖，嘶声指向下方。瞬间，北边紧贴着峭壁开凿的那段城墙上，冒出了几十个守兵的身影！他们推下早就准备好的滚石擂木，更拼命地向下射箭！

“咻咻咻——！”

“轰隆隆——！”

滚石和箭矢呼啸着砸下来！掩护的长牌手死死顶住，沉重的滚石砸在包铁的大盾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持盾的汉子手臂发麻，口鼻溢血。箭矢更是如同骤雨般钉在盾牌上、地上！

“啊！”一个工兵被侧面飞来的冷箭射中大腿，惨叫倒地。另一个扛着火药包的工兵，被一块脸盆大的落石砸中肩膀，骨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