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二人不知所措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月洞门外传来。`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
狄仁杰信步而入,看到院中情形,灰白的眉毛立刻拧成了结。
"这是怎么了?"狄公目光扫过打翻的药碗、如燕惊慌的脸色,最后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如燕刚要开口,薛环却"扑通"跪了下来:"大人,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薛环!"如燕惊呼。
狄仁杰抬手制止,缓步走到少年面前。
紫袍下摆扫过青石板上的药渍,带起几片黏连的花瓣。
他弯腰扶起薛环,苍老的手掌温暖而有力。
"孩子,把话说清楚。"
薛环抬头望着狄仁杰慈祥却洞悉一切的眼睛,突然觉得所有伪装都失去了意义。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
"大人!"
房门猛地打开,李元芳站在阴影处。
他的眼眶通红,声音沙哑:"大人,不怪他,是卑职想到了一些往事。"
狄仁杰眼中精光一闪,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掂量着什么。
片刻沉默后,他突然转身对如燕道:"如燕,去厨房看看晚膳准备得如何了。"
如燕张了张嘴,最终在叔父不容置疑的眼神中低头离去。
院中只剩下三人,连风声都静止了。
"坐下说话。" 狄仁杰一摆手。
薛环赶紧上前搀住李元芳,将他扶到床边靠坐着。李元芳的手还在微微发颤,指尖冰凉。?狐/恋¢闻\血_ !追+蕞`新·章!节~
"李将军,对不起,我..." 薛环心里很是自责,连忙道歉。
李元芳拍了拍薛环的胳膊,脸上带着几分汗颜:"是我没控制住,差点伤到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不不不,是我莽撞了。" 薛环连忙摆手。
狄仁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才缓缓道:"好了,你们俩就不要相互自责了。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元芳定了定神,简短地复述了方才的事情,只是略过了自己失态的细节。
末了,他补充道:"大人,是小兄弟的话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家中一些龌龊,这才没控制住情绪。"
"裴?" 狄仁杰捕捉到关键,探究的目光又落在薛环身上,"你说遇见的那位与元芳样貌相似之人,姓裴?"
薛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在狄仁杰面前现编故事可不是明智之举,他谨慎地点了点头,脑中疯狂运转,正想完善细节,李元芳却在一旁开口了。
"他遇到的那个人,或许真的算是我的亲眷。"
狄仁杰和薛环都不由得看向李元芳。
只见他的神色带着几分痛苦,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沉默良久,方才像是下定了决心。
"其实我本应姓裴的。"
轻轻一句,却如雷鸣般在薛环耳边炸响,震得他一阵耳鸣。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原以为李元芳是义父的远亲,却没想过......
李元芳顿了顿,像是在整理翻涌的情绪。′顽¨本`鉮/占* ,哽`鑫_罪.筷\
又是几个呼吸的静默,他才继续说道:"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从军了。我们在凉州等了三年,等来的只有一纸 ' 阵亡 ' 文书。"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后来才知道,那文书是大伯伪造的。他觊觎家中那点薄产,竟狠心咒我父亲死在沙场。"
"混账!" 狄仁杰低喝一声,案几上的茶盏都被震得轻颤。
李元芳垂着眼睑,睫毛在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声音带着陈年旧事被揭开的艰涩:
"母亲性子柔弱,被大伯一家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带着我投奔舅舅。
舅舅膝下无子,外祖做主将我过继给了舅舅,此后便姓了李,也改了名。
改姓那天,母亲抱着我哭了整整一夜,说对不起裴家列祖列宗。"
狄仁杰捻着胡须的手指猛地一顿,目光在李元芳脸上停留片刻,缓缓开口:"你父亲姓裴?可知他名讳?"
李元芳喉结滚动,像是要吐出什么沉重的东西:"家父名讳裴承毅。当年应征入伍时,我才五岁。"
"裴承毅......" 狄仁杰眉头微蹙,指尖在膝头轻轻叩击,"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薛环在一旁听得心头剧震,指甲深深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