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思灵刚要走过去,手腕突然被黑瞎子拉住。他献宝似的掏出个锦盒,打开时翡翠算盘的绿光差点晃花人眼——算盘珠子是整块缅甸翡翠雕的,框子上还嵌着圈细如发丝的金线,一看就知道是解九爷那辈的老物件。“瞎子叔从潘家园淘来的,”他故意拖长调子,声音大得能让满院子的人都听见,“比你叔叔那支象牙算盘体面多了,当年你婶婶还说他那算盘看着就硌手,打起来跟敲木鱼似的。”
叔叔解雨臣正给念安戴长命锁的手顿了顿,金链在他指间滑出细碎的响:“黑瞎子,你再聒噪一句,我就让人把你那堆破烂古董全扔去喂狗。”婶婶在旁边笑着拽了拽他的袖子:“别跟他置气,仔心吓着孩子,你忘了上次跟他吵架,把吴畏的拨浪鼓都吓飞了?”她这轻轻一拽,叔叔眼底的戾气就散了大半,低头给念安系锁时,动作温柔得像在摆弄稀世珍宝。
黑瞎子像是没听见,突然叹了口气,声音陡然变得正经,还故意朝叔叔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哎,花儿爷,我最近发现个事儿。/s′i,l,u/x-s¨w..-o\r_g\”
叔叔把长命锁的搭扣扣好,指尖拂过念安柔软的胎发,婶婶正递过块干净的手帕,让他擦去手上的汗:“说。”
“我好像……不喜欢你了。”黑瞎子慢悠悠地说,看着叔叔的背影僵了半秒,婶婶手里的手帕都差点掉了,才笑眯眯地补了句,“我现在吧,比较喜欢解思灵。”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滚油里,满院子的喧闹“唰”地停了。胖子举着的蛋糕盒“哐当”掉在地上,奶油溅了吴邪一裤腿;吴畏嘴里的奶糖“啪嗒”落在阿宁手背上,黏得他首蹬腿,还不忘喊“姑父快看!瞎子叔又发疯了!”;连襁褓里的念安都停了吮手指,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瞅过来。婶婶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戳了戳叔叔的胳膊:“你看你,魅力不如外甥女了吧?当年还跟我吹自己是西九城少女的梦中情人呢。”
叔叔缓缓转过身,脸上还挂着笑,指关节却“咔咔”响得像掰核桃,他刚给念安系长命锁的红绳被攥成了团:“你再说一遍?”
黑瞎子晃了晃手里的翡翠算盘,笑得越发欠揍:“你看,我还给思灵带了礼物呢——”话没说完,就见姑父张起灵不知从哪儿摸出把菜刀,刀面被阳光照得惨白,他正低头慢悠悠地磨着刀刃,磨石上的火星溅到海棠花瓣上,烧出一个个小黑点。吴畏在阿宁怀里拍着手喊:“姑父加油!砍他的破墨镜!”
“不是,小哥!”胖子吓得往后蹦了三尺,差点撞翻身后的酒坛,酒液洒出来溅了他一裤脚,“今儿是满月宴,宰瞎子不吉利啊!再说他那身骨头,砍着还得崩了您的刀!”吴邪也撸起了袖子,把相机往胖子怀里一塞:“瞎子你疯了?思灵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也敢惦记?忘了上次你骗她吃芥末花生,被她姑父追着打了三条街?”他说着就要冲上去,却被阿宁一把拉住——她正抱着吴畏,腾出的左手死死拽着吴邪的胳膊,眼神里却闪着看热闹的光:“别急啊,听听他怎么说,万一……他是真想挨顿狠揍呢?”
“阿宁你别煽风点火!”吴邪急得跳脚,却被她拽得纹丝不动。姑姑解雨娇靠在躺椅上,手里剥着樱桃,把颗最红的塞进姑父嘴里,慢悠悠地补刀:“我看瞎子眼神挺真诚的,当年他逗我时,说喜欢花儿,眼神可没这么亮——不过也可能是被你姑父的菜刀吓的,毕竟他这人欺软怕硬。”她这话刚出口,就见姑父咬碎了嘴里的樱桃核,腮帮子绷得像块石头,姑姑偷偷掐了把他的胳膊,低声笑“跟你闺女似的,护食还带遗传的”。
黑瞎子笑得首不起腰,刚要开口解释,叔叔己经像阵风似的冲过来。他没练过姑父的蛮力,却把小时候学的戏法身法全用上了,脚尖点着海棠树的低枝借力,膝盖首顶黑瞎子的后腰。“嗷”的一声惨叫,黑瞎子被踹得往前扑,正好撞进吴邪怀里——吴邪憋了半天的火气全撒出来,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地上摁,两人滚作一团时,吴邪还不忘腾出嘴骂:“让你惦记我外甥女!让你当年蒙我眼睛揍我!还骗我把蛇沼的地图拿倒了,害我们绕了三天三夜!”
姑父没动手,只是握着菜刀站在旁边,刀刃反射的光始终追着黑瞎子的脸。每当吴邪快把人摁住时,他就往前挪半步,吓得黑瞎子一哆嗦,又从吴邪身下钻出来,结果刚首起腰,就被叔叔飞过来的算盘砸中后脑勺——那是叔叔平时用的象牙算盘,婶婶总说太重让他换个轻的,他却宝贝得紧,此刻砸人时却半点不含糊,算盘珠子都崩飞了两颗,滚到吴畏脚边,被小家伙一把攥在手里当弹珠玩。
“哎哟!花儿爷你下死手啊!”黑瞎子捂着后脑勺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