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趁着转身的动作，用藏袍的下摆挡住视线，猛地抽出那块石板。下面果然压着本线装册子，蓝布封面上用金粉写着藏文，年代久远的纸页泛着陈旧的黄。她飞快地翻开第一页，入眼就是白玛娟秀的字迹，阎王骑尸女……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她迅速把册子卷起来，塞进藏袍内侧贴着小腹的地方。那里有新生命的温度，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微微的起伏，竟让这突如其来的秘密也沾了点暖意。她把石板归位，用脚把周围的积雪踢过去盖住缝隙，站起身时，脸上己经看不出半点异样。

“找到了什么？”张起灵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目光落在她被风吹红的脸颊上，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雪粒。他的指尖带着凉意，动作却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珍宝。

“没什么，一块松动的石头。”解雨娇仰头朝他笑了笑，眼底映着远处的雪山，“走吧，该下山了。”

张起灵点点头，却没立刻动，而是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也熨帖着她藏在衣襟里的秘密。解雨娇望着不远处的一行人——吴邪正和胖子争着看羊皮卷，白悠然站在玛尼堆前，手里攥着那块格桑花玉佩，侧脸在阳光下透着柔和的轮廓。这就是她的家人 她的嫂子。

风又起了，经幡在头顶猎猎作响，像是在为这终于圆满的亲情祝福。解雨娇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那本册子的边角硌在肋骨上，却不觉得疼。她知道这秘密里藏着白玛的秘密，或许还藏着白悠然身世的最后一块拼图。但此刻，她只想牵着身边人的手，慢慢走下山去。

远处的雪山在云层里若隐若现，玛尼堆上的酥油灯还在燃烧，火苗在风雪里倔强地亮着。张起灵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父母长眠的方向，然后转过头，目光落在解雨娇的小腹上，又移到她脸上，嘴角极轻地扬了一下。

那是个比雪山初融还要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