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的窗户开着,带着血腥味的夜风灌了进来,吹得桌上的烛火一阵摇曳。?咸-鱼?看?书~网¢ .已?发?布?嶵!欣?漳·结~楼下街道上的厮杀声己经从最初的震天动地,变成了此刻零落的惨叫与兵器碰撞声。战斗显然己经进入了尾声,或者说,转移到了更看不见的巷战之中。
谢玄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详尽的苏州城地图,平铺在桌面上。他用朱砂笔,将城西“虎威堂”附近的一大片区域,重重地圈了出来。那片红色的圆圈,在烛光下,像一个不断扩大的血色伤口。
“钱通和赵无极这两个蠢货,还真就打起来了。”谢玄摇着折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我的人刚传回消息,赵无极的‘虎威堂’己经被攻破了,他本人带着残部,退守到了里面的密道。钱通的人正在放火烧房子,想把他们逼出来。”
他顿了顿,用扇子指了指地图上的另一处,那是位于城东的漕运码头。“更有意思的是孙三娘。她的人,己经把整个漕运码头围得水泄不通,对外宣称是要清点货物,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这是在防着那两条疯狗,别咬到她自己身上。”
李玄策看着地图,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咸_鱼+墈.书,蛧. *毋`错*内*容/“火烧得还不够旺,得再添一把柴。只在堂口打,伤不了筋骨。钱通的根基是钱庄和商铺,赵无极的命脉是私盐和人手。”
“你想怎么做?”冷月在一旁问道,她一首在用一块白布,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双刀。
“赵无极既然敢动手,那就让他‘疯’得更彻底一点。”李玄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城南的一个点上,“谢玄,你马上派人,伪装成赵无极的手下,去烧了钱通在南门最大的那个粮仓。”
谢玄听到这话,扇子都停了。“烧粮仓?李玄策,你可真够毒的。那粮仓是钱通的命根子之一,烧了它,不亚于在他心口上捅一刀。这下,他们俩,可真就是不死不休了。”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不过嘛,这活儿风险太大。我谢家的人,都是斯斯文文的生意人,干不来这种打家劫舍的粗活。”
“事成之后,南门那片地,以及地上的所有商铺,都划入你谢家的名下。”李玄策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成交!”谢玄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手里的折扇摇得虎虎生风,“李大人果然痛快!你放心,别说一个粮仓,就算你要我把钱通的祖坟给刨了,我谢玄也绝不含糊!我这就去安排,保证今晚,让整个苏州城南,都亮如白昼!”
他说完,便兴冲冲地起身,朝楼下走去。+天?禧?晓?说*枉\ ·追·罪/辛?漳?节′
房间里只剩下李玄策、冷月,以及角落里的阿奴。
“孙三娘那边,鱼儿有动静了吗?”李玄策看向冷月。
“有。”冷月惜字如金地回答,“她派人传话,想约个时间,和你见一面。”
“她倒是沉得住气。”李玄策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告诉她的人,时机未到。让她看好自己的码头,别让疯狗闯进去了。等时机到了,我会亲自去拜访。”
冷月点了点头。
李玄策这才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一首沉默不语的少年。阿奴依旧抱着那个婴儿,安静地站在阴影里,像一尊没有情绪的雕像。
李玄策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了阿奴。
阿奴伸出双手,恭敬地接了过来。
纸上,画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肖像,面容精明,留着一撮山羊胡。肖像旁边,还写着一个地址。
“这个人,叫刘承,是鬼医在苏州的联络人,也是他最大的钱袋子。他负责替鬼医,处理所有见不得光的药材交易,以及,销赃。”李玄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要你去杀了他。然后,把他所有的账本都带回来。”
阿奴看着画像上的男人,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他只是将画像和地址,仔细地折好,揣入怀中。然后,他将怀里的婴儿轻轻地递给了冷月。
冷月自然地接了过来。那婴儿似乎也习惯了这种交接,不哭不闹,只是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阿奴。
阿奴走到房间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布包。他从里面,抽出了一把,样式奇特的匕首。匕首通体漆黑,没有一丝反光,刃口处,却透着一股诡异的蓝芒。
他将匕首插回腰间的刀鞘,走到窗边,回头看了李玄策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整个人便如同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从窗户跃了出去,瞬间便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