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高空气流呼啸着,将李恪亲王与江夏王李道宗的锦袍吹得紧贴身躯,猎猎之声不绝于耳。-暁.税¨宅~ \首`发-
足下,大唐锦绣山河的轮廓在视野中急速后退、模糊,最终被抛向遥远的地平线。
李恪稳坐龙脊,俯瞰下方逐渐清晰的边关轮廓,沉声道:“王叔,边关在望,按例需下去知会一声,以免戍卒惊扰。”
“得嘞!”李道宗闻言,咧嘴一笑,蒲扇般的大手亲昵地拍了拍巨龙脖颈覆满坚硬鳞片之处,“龙兄,辛苦一趟,落地歇个脚!咱得跟边关的兄弟们照个面,打个卡!”
“吼——!”喷火龙低沉的应和声仿佛闷雷滚过天际。
它巨大的身躯优雅地开始盘旋下降,翼膜鼓荡间掀起的气流如同实质的巨锤砸向地面,瞬间卷起漫天黄尘,遮天蔽日。
下方戍守的唐军早己被这遮天蔽日的异象惊动,弓弩上弦,刀枪并举,人人面如土色,如临大敌。
首到烟尘稍散,龙背上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清晰可见,紧绷的气氛才骤然松懈,化作一片劫后余生的喘息与难以置信的低声惊呼。
守将头盔下的脸色依然发白,强自镇定地仰头,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叉手行礼:“末将参见吴王殿下!参见江夏王!敢…敢问二位殿下,这位…这位神兽尊驾是…?”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如同小山般矗立、浑身散发着火焰与热浪气息的巨兽,喉咙干涩。
李道宗一个利落的翻身,从龙尾滑落地面,溅起一圈尘土。
他毫不在意地掸了掸衣袍上的灰,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爽朗笑容:“免礼免礼!自家兄弟,别紧张!这是咱圣祖爷座下的神龙!奉命跟咱哥俩跑趟公差,给天竺王阿罗那顺送份‘薄礼’去!”
他故意将“薄礼”二字咬得极重,带着几分促狭。
守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扫过喷火龙那庞大的身躯,又低头看了看脚下被龙息余温烘烤得微微发烫、甚至有些焦黑的地面,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些变调:“呃呃…是!是!殿下和王爷辛苦!这礼…这份心意…着实…着实厚重非凡!末将…末将需要准备些什么吗?粮草?清水?”
此时,李恪己沉稳地跨下龙背,仪态端方,气度雍容,与一旁大大咧咧的李道宗形成鲜明对比:“无需劳烦。此行特来知会尔等,此乃圣意,不必惊惶。我等稍作停留,即刻启程。”
一旁,两个年轻的士兵缩在盾牌后,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呼吸间便带起阵阵灼热旋风的巨兽。
士兵甲声音打着颤,对同伴低语:“俺的亲娘嘞…这龙喘口气,比三伏天正午的热风还烫人…它要是…要是打个喷嚏…”
话音未落,仿佛被这低语惊动,喷火龙巨大的鼻孔猛地翕张,两股带着火星和浓烈熔岩味的热气“噗嗤”一声喷涌而出,如同两道小型火焰喷射器扫过地面。′4`2`k*a^n_s,h?u?.¨c/o+m/
“哗啦!” 周围的士兵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集体向后猛退了一步,盾牌下意识地举得更高,脸上写满了惊惧,握着长矛的手关节都攥得发白。
“哈哈哈!”李道宗见状,忍不住放声大笑,又用力拍了拍喷火龙粗壮如殿柱的大腿,“龙兄!莫要顽皮!瞧你把兄弟们吓的!”
他转头对士兵们安抚道,“放宽心!放宽心!咱龙兄脾气好得很…呃,那个…大多数时候,是极好的!极好的!”
守将慌忙用袖口抹去额头上瞬间沁出的冷汗,连声道:“是是是!王爷所言极是!神兽威武,神威难测…末将…末将祝殿下、王爷一路顺风,马到功成!不…不…是龙到功成!龙翔九天!”
“承你吉言!”李道宗一抱拳,笑容灿烂,“走了走了!龙兄,起驾!”
两人身手矫健地重新攀上龙背,在士兵们敬畏交织的目光中,喷火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双翼猛然鼓荡,卷起更猛烈的狂风,庞大的身躯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
转眼间,巍峨的大唐边关便化作视野中一道模糊的刻痕,下方取而代之的,是广袤、干燥、呈现出大片大片单调棕黄色的异域土地。
强劲的气流扑面而来,李道宗迎着风,舒畅地伸展了一下筋骨,发出惬意的低吼:“哈!痛快!总算踏出咱大唐的疆界了!殿下,坐稳当没?”
李恪双手紧紧抓住龙脊上凸起的巨大鳞甲边缘,声音在风中依旧清晰:“尚可。王叔,此地便是天竺之境了?”他俯瞰着下方迥异于中原的荒凉景象。
李道宗手搭凉棚,眯起眼睛向远方眺望:“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