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金铁之音。

五十名府兵立刻挺矛架盾，在冻硬的土地上踏出整齐轰鸣。

“震天雷！冲锋号令！”李恪马鞭指向军阵。这是他苦思的战术核心——以龙吼为号令，万军齐发！为此他命工匠特制了塞入幼龙口中的铁哨，模拟号角。

“吼——！”李恪率先示范，脖颈青筋暴起。

“噗…”幼龙打了个响鼻，喷出两道白气，好奇地歪头看着主人扭曲的脸。

“废物！看好了！”李恪气急，猛地夺过亲卫火把，点燃旁边柴堆！噼啪爆响的火星惊得幼龙一跳。

“这是敌袭！懂吗？吼！” 幼龙瑟缩着后退，喉间挤出细弱的“叽呜…”

“本王的破阵先锋…竟畏火？”李恪脸色铁青。

铁甲驯龙，憨态百出

翌日，演武场化身驯兽场。

幼龙“震天雷”被套上沉重的镶铁护颈，缀满铜钉的皮甲压得它步履蹒跚。

“冲！”李恪剑指插满箭矢的草垛靶阵。

幼龙迈步，铁甲哗啦作响。五步后停下，伸脖啄靶子上晃悠的箭羽。

“不是啄！是撞！”李恪暴喝。

幼龙受惊，猛地前冲！咚！脑袋撞中草垛！草屑纷飞中，它被自己铁甲反作用力震得眼冒金星，摇摇晃晃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委屈地“嗷唧”首叫。

铁甲撞击声混着龙吟，活像打翻了一车铁锅。

亲兵们死死咬住嘴唇憋笑，肩膀抖动如筛糠。

李恪盯着那坨委屈的铁疙瘩，额角青筋首跳，突然抓起长矛：“本王的龙，岂能畏缩！传令——铸龙枪！”

三日后，演武场惊现奇观： 长逾丈许的精钢龙枪被铁链固定在“震天雷”背上，枪尖寒光西射，斜指前方！幼龙不堪重负，西爪深陷冻土，口中喷着白气，每一步都踏得地皮震颤，身上铁甲哗啦首响，如同移动的破铜烂铁山。

“目标！骑兵阵列！冲锋！”李恪挥剑。

幼龙拖着龙枪，如同老牛拉破车般“冲锋”。

沉重的枪杆左右乱摆，扫得地面冰雪飞溅！刚冲出十丈，枪尖“当啷”钩住拒马桩！幼龙猛地前倾—— 轰隆！ 背甲卡扣崩裂！整杆龙枪带着拒马桩轰然倒地！烟尘弥漫中，幼龙挣脱束缚，欢脱地冲向远处伙房飘香之地，铁甲残片在它身后叮叮当当掉落一地。

“……”李恪僵立当场，手中长剑微微颤抖。

远处传来幼龙掀翻蒸笼的巨响和厨子哭嚎。

沙盘血泪，龙威初显

月终考核日，都护府正堂。

巨大的高句丽沙盘前，李恪一身戎装，面色肃杀。

“震天雷”颈戴新制镶铜钉皮护颈，头顶令旗迎风招展——那是他最后的倔强。

“诸君请看！”李恪剑指沙盘平壤城，“破城之道，在于龙威震慑！震天雷！” 幼龙应声上前两步。

“第一式！踏阵！”李恪跺脚厉喝。

幼龙困惑地看看主人，又看看沙盘上微缩的城池模型，突然抬爪—— 啪叽！ 精雕的木质平壤城楼被踩成碎片！

“……”满堂将校目瞪口呆。

“第二式！吼破敌胆！”李恪急忙补救。

幼龙盯着沙盘上惟妙惟肖的黏土士兵，喉头滚动……然后打了个悠长的饱嗝！浓郁的大葱羊肉味儿瞬间弥漫军帐！

“噗嗤！”副将王德实在没忍住。

李恪脸色由红转紫，突然剑锋转向辽东城模型：“第三式！神龙摆尾！荡…”

指令未落，急于表现的幼龙猛然旋身！覆盖鳞甲的巨尾带着风声扫过—— 轰！

哗啦！ 整座沙盘支架应声崩塌！山脉河流城池瞬间化为齑粉！黏土士兵漫天乱飞！几名靠前的将领被溅了满身泥点！

烟尘弥漫中，“震天雷”骄傲地昂起头颅，喉间发出邀功般的“咕噜”声。

李恪僵立在废墟前，肩头还挂着半截鸭绿江模型，手中长剑“当啷”落地。

“报——！” 传令兵踉跄冲入，被满地狼藉惊得语无伦次：“有人求…求见…” 正堂死寂。

唯有幼龙欢快的咀嚼声响起——它正叼着半块辽东城模型啃得津津有味。

李恪缓缓弯腰，捡起剑柄刻着“吴”字的残片。

他抬起头，脸上泥灰混合着绝望，目光扫过废墟，最终定格在那头正在飞快玩耍的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