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
门外,一名风尘仆仆、满脸汗水泥垢几乎糊成面具的驿卒,如同刚从泥潭里捞出来,单膝跪地,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急促而嘶哑的喘息。他双手高高捧起一份用油布仔细包裹、沾满尘土和汗渍的文书。¢x?x~s/s\y*q′.·c_o^m,文书封口处,象征着最高紧急程度、如凝固血块般的火漆封印,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鲜红刺目。
一个小太监正要从驿卒颤抖的手中接过这份承载着前线千钧重量的奏报,刘禅却已经急不可耐地探身出去,几乎是“抢”一般,用他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将那沉甸甸、还带着驿卒体温和汗味、尘土味的包裹夺了过来!动作之快、之霸道,让驿卒和小太监都骇了一跳。
“岳将军的!是岳将军的!”刘禅捧着这“稀世珍宝”,脸上绽放出巨大的、毫无掩饰的惊喜,如同守财奴挖到了金山。他完全无视了驿卒几乎虚脱的疲惫和应有的宫廷礼仪,转身就冲回殿内,一边跑一边粗暴地撕扯着包裹的油布和捆绑的坚韧绳索。
“快!快给朕拿裁纸刀来!不,不用!”他嫌小太监动作慢,情急之下,竟直接张开嘴,用他那口保养得宜的白牙,去啃咬那坚硬冰冷的火漆!咯嘣一声脆响,火漆碎裂,几片碎屑沾在他唇边,他也毫不在意,呸呸两声吐掉。
终于,那份被旅途磨损得有些毛糙的奏报,被他用微微颤抖的手急切地展开。纸张特有的气息混合着驿路的风尘扑面而来,上面是岳飞那熟悉的、刚劲有力却又总带着一丝谨慎内敛的笔迹。
刘禅的心砰砰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翻腾的激动,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带着无比的焦灼和期待,飞速地掠过一行行墨迹。
开篇是严谨而克制的军情汇报:
>“臣飞谨奏:我军前锋已抵汴梁外围长葛镇,与金兀术所部形成对峙。斥候连日探察,金军主力似有异常调动迹象,然其部属因前次‘异香’之故,军心浮动,戒备虽严,然士卒疑惧之色难掩……”
>“各部操练不辍,军械粮秣……赖陛下洪恩,蜀中转运之腊肉、底料、泡菜、椒辛等物,源源不断,足量供应,将士饱食,感念天恩,士气高昂,求战之心甚切……”
看到“源源不断”、“足量供应”、“饱食”、“感念天恩”、“士气高昂”、“求战之心甚切”这些词句,刘禅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咧开,几乎要咧到耳根,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好!太好了!后勤保障得力!将士们吃得饱饱的,精神头足足的!这就是他刘禅最大的功绩!比打一百个胜仗还让他开心!一股暖烘烘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的目光贪婪地继续向下扫动,像在寻找宝藏。那些关于战术部署、敌情分析、防线构筑、兵力调配等等在岳飞笔下条理清晰、字字千钧的专业内容,此刻在刘禅眼中却如同蒙上了一层快速掠过的薄雾,成了模糊而次要的背景板。他焦灼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猎鹰,穿透这些“无关紧要”的文字,死死锁定了奏报接近末尾的几行字——那才是他真正关心的“核心情报”!
终于,他的目光如同钉子般,牢牢地钉在了那里!
那几行字,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斟酌和反复的推敲,措辞极其委婉含蓄,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和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一个难以启齿的话题:
>“……然,将士体魄虽日健,唯因久食辛燥厚味,肠胃稍感壅滞,于新鲜时蔬……盼之尤切。倘蒙陛下天恩浩荡,能于万机之中,酌量添补些许绿叶之鲜,以解油腻,调和脏腑,则三军将士沐恩更甚,必当感激涕零,戮力杀敌,以报圣恩于万一……”
“酌量添补些许”?“盼之尤切”?
“辛燥厚味”?“肠胃稍感壅滞”?
刘禅的瞳孔猛地收缩,如同针尖!所有的精神瞬间高度凝聚在这几个关键词上。他那强大的脑补能力和选择性接收系统瞬间超频运转,高效地进行了如下“优化处理”:
“酌量”?“些许”?——自动过滤!忽略不计!这两个词在刘禅的字典里,其潜台词就是“不够”、“含蓄的请求更多”!岳将军脸皮薄,不好意思多要,朕懂!
“辛燥厚味”?——背景噪音!吃香喝辣哪能没点“劲儿”?这叫提神醒脑!有益身心!是朕的恩典!(他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偶尔贪嘴被辣得猛灌凉水、第二天如厕时龇牙咧嘴的惨痛经历)。
“肠胃稍感壅滞”?——小问题!肯定是水土不服或者运动量不够!多吃点就好了!吃菜正好解决!(至于具体是哪种不适,他拒绝深想,自动归类为“需要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