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把最后一条虫肉塞进挎包,眼睛冷不丁瞟到腕表上的时间:"4点28分"。*k^e/n′y¨u`e*d\u/.′c`o!m?
她骂娘声卡在喉咙里,抄起探水杖就往棚户区窜。
她必须得赶在基地关门前,去领今天的免费净化水,还得去外城杂货铺,把这个低辐射的大白虫给卖了换积分。
夕阳把她的影子抻成细条,活像根被狗撵的麻秆。
回基地的土路上挤满了人,个个佝偻着腰,活像被风沙抽走了魂儿。
有人攥着两片蔫巴巴的草叶,有人怀里抱着空水囊,更多的攥着拳头——那拳头里未必有吃的,倒像是攥着最后口气儿。
江离瞥见个戴铁面罩的汉子,面罩缝里露出半只浊白眼珠,正死死盯着她。
"操!"她下意识捂住包,溃烂的手指头抠进粗布缝里。
再转过头看去,可那人连瞥都不瞥她,麻木得跟游魂似的。
低头瞅了眼自己——裤脚沾满倒刺,衣服烂得跟渔网似的,后颈还沾着虫黏液。这造型别说抢吃的,狗见了都摇尾巴。、
"白紧张了。"她嗤笑出声。
日头坠到沙丘后头时,基地轮廓从黄沙里浮出来。/%咸%(鱼[ˉ]看?书¥@ ·追?-+最@新!章′节2$
原本两小时的路,江离硬生生一个半小时就走完了。
江离抬脚踹开破铁皮门时,陆烬正盯着天花板发呆,暗金色瞳孔映着霉斑,跟看外星人似的。
"祖宗,瞧我给您带什么回来了?"她笑嘻嘻地晃了晃挎包,溃烂的手指头勾住布兜系带。
陆烬的喉结滚了滚,没说话,但江离看见他面罩上的金属骷髅头似乎往她这边偏了偏。
"得,知道您馋了。"她麻溜地把挎包里的树根须子抖出来,暗紫色汁液溅在生锈的钢丝床上,发出"滋滋"响。最后摸出个树叶包,里头裹着条白胖虫子,吸盘还一鼓一鼓的。
"今儿给您加个餐。"江离抄起床头的破铁盆——那是她三年前在垃圾场捡的,盆底还留着"21世纪复古搪瓷"的字样,天冷时能架在火盆上煮热水。
虫肉"啪叽"摔进铁盆,黏液拉出半尺长的丝。
陆烬突然咳嗽起来,金属面罩撞得床板哐哐响。
江离权当他是高兴,哼着小调把虫肉和树根须子放好。
她冲陆烬晃了晃手腕上的腕表:"得嘞,祖宗您歇着,小的给您老挣积分去。-x_i/n^r′c*y_.^c-o¨m′"
说完抄起塑料水桶往肩上一扛,破布包里的低辐射虫肉扭得跟活物似的。
要知道在废土,低度辐射变异可食用的,可是非常非常少的,拿到外城去可是能换积分的。
江离踩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往基地外城走,塑料水桶在腿侧晃荡,撞得她溃烂的膝盖生疼。
基地外城入口像被酸雨啃过的铁皮盒子,灰蒙蒙的探照灯在暮色里晕开黄浊的光。
外城入口的闸门锈得跟百年老树皮似的,上头挂着块歪斜的电子屏,红字滚动播放着【今日辐射指数:中度,建议减少外出】。
她将腕表往闸门感应区一贴——"滴!江离,16岁,棚户区居民,剩余停留时间:42分。"机械音冷冰冰的,连个标点符号都懒得施舍。
闸门"咔哒"裂开条缝,江离侧身挤进去,扑面就是一股混杂着铁锈的浊气。
就算是外城,那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而她这次来的,便是最底层的F区,也就是外城人眼中的贫民窟。
否则棚户区的人也不能如今轻易进入,
F区的街道比她上次来时更破了,坑洼的水泥地上积着可疑的暗红色水洼,两侧的屋子歪歪斜斜,活像一群醉汉互相搀扶着才没倒下。
张老头的杂货铺挤在两条巷子的夹角处,门脸小得可怜,招牌早被酸雨蚀得只剩个"杂"字还倔强地挂着。
江离熟门熟路地掀开脏兮兮的塑料帘子,里头昏暗得像是钻进了某种变异生物的胃袋。
"张爷!生意上门了!"她一脚踹开挡路的空罐头瓶,金属碰撞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
柜台后头慢悠悠探出颗锃亮的光头,张老头眯着浑浊的老眼,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哟,小丫头还没饿死呢?"
"托您老的福,"江离咧嘴一笑,把破布包往柜台上一墩,"今儿给您带了好货。"
布包散开的瞬间,张老头浑浊的眼珠突然亮了。他枯树枝似的手指头戳了戳虫肉,黏液拉出丝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