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都搬回家。
秦择站在大殿中央,仰头望着元始天尊的塑像。神像垂眸俯瞰,宝相庄严。人类在祂脚下,渺小如蝼蚁。——而他只是挑了挑眉,眼底波澜不惊。江余在殿宇间穿行,看看还有哪个殿没拜过。目光扫过每一处飞檐翘角,最终停在一座偏殿前。他整了整衣襟,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虔诚拜三拜!一拜!——愿时降停怨念尽散!二拜!——愿时降停早日超生!三拜!——愿时降停魂飞魄……腰弯到一半,江余的动作突然僵住。他缓缓直起身,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重新俯身——三拜!——愿恩怨两清,永世不相缠!礼毕,江余额间已沁满冷汗。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病态,起身时双腿发软,险些栽倒。秦择一把扶住他,掌心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少爷还好吗?”“没事。”江余胡乱抹了把汗,嗓音干涩,“就是有点渴。”景区小摊前,矿泉水标价二十。江余盯着价签看了三秒,笑了一声。——喝,气死;不喝,渴死。他最终还是拧开瓶盖,仰头灌了几口。坐在石阶上啃着雪糕吃,冰凉的巧克力在舌尖化开,总算压下几分燥热。“你不热?”江余抬眼,看向始终为他撑伞的秦择,“去买点喝的。”秦择垂眸,唇角微扬:“不必。”伞面倾斜,将阳光严严实实挡在外头。秦择忽然单膝点地,与他平视:“祈愿已经结束了,少爷接下来要做什么?现在回家吗?”江余咬雪糕的动作顿了顿。“……我要,办一场法事。”他含混道,“别告诉别人。”秦择眸色骤深。他忽然逼近,声音轻得像耳语:“为谁?”指尖抚过江余腕间的红绳,“能让少爷这么上心的……一定很特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