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陷入死寂,唯有烛火摇曳的噼啪声清晰可闻。+0¨0¢小`税·罔? !耕_辛.蕞,哙/
李琰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渐渐被冷静取代。
他忽然转身,衣袖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晃动。
良久,他忽然冷笑一声:“赖卿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赖尚荣不动声色地整了整衣袖:“下官只是求个自保罢了。”
“自保?”
李琰踱步到沙盘前,手指划过辽东地形,“你可知这封信若落到其他人手里,会掀起多大风浪?”
“下官自然明白。”赖尚荣目光平静,
“正因如此,这封信才更有价值。”
尤三姐的剑尖微微下移,但仍保持着随时可以刺出的姿势。
帐外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时远时近。
李琰突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就不怕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殿下当然可以。”
赖尚荣从容不迫,“但殿下还能把周千户也杀了不成。若下官有个三长两短...”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恐怕明日八百里加急的奏折上,就不止是勾结女真这一条罪状了。”
李琰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他猛地抓起案几上的茶杯,却在即将摔碎的瞬间停住,缓缓放回原处。
李琰当然明白,一旦锦衣卫千户在辽东出事,父皇必定会派更多人手彻查。?s.y!w′x¢s¨.!c!o+m-
到那时,很多事情就瞒不住了。
帐内陷入沉默。
远处传来马匹的嘶鸣声,似乎是在催促什么。
“好,很好。”
李琰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本王答应你安全回京。但信必须留下。”
赖尚荣摇头:“信的原件下官会带走,不过...”
他从袖中取出另一封信,“这里有一份抄本,可以留给殿下。”
李琰眼中寒光一闪:“你耍我?”
“下官不敢。”
赖尚荣语气诚恳,“原件若留在辽东,难保不会被女真细作窃取。为殿下声誉着想,还是由下官带回京城保管更为妥当。”
帐内气氛再度紧绷。
尤三姐的手指微微收紧,随时准备出手。
西名亲卫的刀也稍稍抬起寸许。
突然,李琰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赖尚荣,你比本王想象的还要狡猾。”
他踱步到赖尚荣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不过你以为,仅凭一封信就能威胁本王?”
“下官从未想过威胁殿下。”
赖尚荣迎上李琰的目光,“只是希望殿下明白,下官若有不测,这封信会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2!巴?看!书¨旺· \追·醉*芯*璋,結~”
李琰的瞳孔微微收缩。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李琰率先移开视线。
“周淮安准备走了?“李琰的声音异常平静。
“本王可以放你回京。”
他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但有两个条件。“
赖尚荣微微颔首:“殿下请讲。”
“第一,你必须亲口向周淮安说明,司马朗是私自勾结女真,与本王无关。”
李琰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第二,回京后不得向任何人提起今夜之事。”
赖尚荣沉思片刻:“下官可以答应第一个条件。至于第二个...”
他抬起头,“下官只能保证,只要殿下不为难下官,这封信就不会出现在朝堂上。”
李琰猛地转身,眼中怒火再度燃起:“你——”
“殿下明鉴。”
赖尚荣打断道,“下官总要留些自保的手段。”
帐内陷入沉默。
终于,李琰长叹一声:“罢了。你走吧。”
他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但记住,若让本王知道你在京城乱说话...”
“下官明白。”
赖尚荣起身行礼,“若无他事,下官告退。”
尤三姐警惕地后退着,短剑始终指向李琰。
首到退出帐外,她才稍稍放松。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边关特有的凛冽。
赖尚荣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快走。”
走出大帐,夜风扑面而来。尤三姐低声道:“就这么算了?”
赖尚荣摇头,声音压得极低:“三皇子现在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但回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