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忽然抬眸,眼中似噙着泪光,“夫人细想,您腹中骨肉不止承袭了公子的血脉,更流淌着您的一半精血。·齐\盛_晓.说+徃- +庚+歆~最,哙!”
崔芙知道宝珠是被谢清席派过来当说客的,可听了她的一席话,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再者说,崔家并非富甲一方,可也算的上是衣食不愁,届时她生下孩子,靠自己也是能够抚养的起的,与谢清席并无什么干系,她后半生估摸着不会再与谁结亲,有一个孩子陪伴在身边也不至于那般孤独。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全体力,找准时机从这谢府中逃出去才是。
宝珠见崔芙眉眼间隐有松动之意,就知她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她趁势舀了一碗莲子羹放在了崔芙的面前,
“夫人喝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若是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奴婢。+2¨3·d·a¨w¨e_n.x~u.e~.!c-o`m\”
崔芙用完了一小碗的莲子羹,又吃了一小碟鱼肉,随后就没了什么胃口,她眉间锁着愁,即便是想明白了,可还是会有些闷闷不乐与难过,归根结底是她辜负了贺兰衡。
宝珠轻手轻脚的将桌上的碗筷给收了下去,还有许多菜肴崔夫人根本一筷子都没动,她忍不住叹了叹气,却也知道一切都需要循序渐进,急不得。
崔芙用完饭食后又有一群婢子进来伺候她换衣,她看着窗棱上大红的喜字时,眼神微微黯了黯,吩咐道:“将这些都撤了吧。+h.o/n\g+t-e~o¨w^d?.~c~o^m¢”实在是碍眼的很。
可那些婢子都低垂着头,不敢有什么动作,她们只听谢清席的话。
崔芙心中略有些怒意,秀气的眉一蹙,“难不成这点小事我都说不得么?”
就在这时,不知忙什么了的谢清席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清声道:“既然芙娘不喜欢,那都撤了就是。”
这时一旁的婢子才开始有了动作。
谢清席也已经换了一套平日里的素色衣袍,宽衣大袖,行走间如浮影掠光,清雅温润,显得人畜无害。
崔芙瞧见了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反而将头扭向了一边,淡声道:“我想要回去。”
谢清席让人在她坐的榻前放了把椅子,随后长腿一叠就坐了下来,慢悠悠道:“芙娘是想回哪里去?王府还是崔家?是想去见贺兰衡?”
他尾音压的低了些,凭借着崔芙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便能够听得出他心中定是有些不快了。
不过这些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崔芙淡声道:“我想回崔家。”她顿了顿,声音虽轻却坚定,“至少在那里,我还能有几分清净。”
谢清席凝视着她那张清丽柔婉的脸庞,那眉宇间透出的倔强让他心头微动。
目光不自觉地滑向她纤细的腰肢,那里依旧不盈一握,实在难以想象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声音放得极轻,
“过些时日再说,你在崔家养胎,我始终放心不下。你胎象未稳,过几日我便带你去齐国,那里名医云集,定能将你身子调理妥当,平安的生子下我们的孩儿。”
听他要带自己去齐国,崔芙眼中浮现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疯话,带我去齐国做什么?我不去。”
好端端的盛京不待,偏要去别处,再者说她才刚刚回来,难不成又要颠簸流离许久么?
谢清席抬起手轻轻替她将碎发别在了她的耳后,温声道:“去齐国这事我已经安排了许久,定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只要去了那里,日后谁也不会找到我们,谁也不会来打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