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如纱,缠绕着龙虎山巅的奇松怪石。我摩挲着玉伞剑柄上的守宫印,那朱砂色的伞形印记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我白灵素最后留下的警示。剑穗铜铃在晨风中轻响,内侧的冰晶纹路闪烁着微光。
"情哥!"
一声熟悉的呼唤穿透薄雾。我猛地转身,玉伞剑己出鞘三寸,青光在剑刃上流转。十步开外的山道上,站着个身穿藏蓝道袍的年轻人。他背着把用红线缠绕的铜钱剑,额前碎发下那双圆眼笑得弯弯的。
"小波?"我难以置信地松开剑柄。那张圆脸上还留着儿时的轮廓,只是曾经稚气的笑容如今多了几分沉稳。
刘小波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狠狠拍了下我的肩膀:"十年不见,你这警惕性倒是见长啊!"他手指触到我肩膀的瞬间,铜钱剑突然发出嗡鸣,红线间窜出几缕金光。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右臂残留的伞纹隐隐发热。刘小波却像没察觉异样似的,随手解下铜钱剑在掌心一拍,那些躁动的金光顿时安静下来。
"听说你继承了吴老爷子的衣钵。"他凑近打量我手中的玉伞剑,突然压低声音,"傩面的事,我都知道了。"
山风骤然变得凛冽。我握紧剑柄,皮肤下的青铜纹路又开始隐隐浮现。刘小波却从怀中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铜钱中央的方孔里隐约可见刻着个"傩"字。
"别紧张。"他将铜钱抛向空中,铜钱旋转着发出蜂鸣,"我是来帮你的。"
铜钱落地的瞬间,方圆三丈内的雾气突然凝固。无数细小的水珠悬浮在空中,组成一幅微缩的龙虎山地形图。在溶洞位置,有个猩红的光点正在剧烈闪烁。
"玄霜阁的人己经找到伞冢了。"刘小波用铜钱剑尖轻点那个红点,水珠地图立刻扭曲变形,化作一张狰狞的傩面图案,"白守义当年留下的后手。"
我盯着他手中那把奇特的铜钱剑。每枚铜钱边缘都刻着细密的符文,红线缠绕的方式暗合奇门遁甲。这绝不是普通道观会用的法器。
"你这十年..."
"在青蚨门。"刘小波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从袖中抖出三枚同样的古铜钱,"专门研究怎么对付这些邪门玩意儿。"铜钱在他指间翻飞,排列成一个等边三角形,中央浮现出模糊的青铜伞影。
剑穗铜铃突然自鸣。我低头看去,铃铛内侧的冰晶纹路正在融化,滴落的液体在地面形成一个小小的"傩"字。刘小波倒吸一口凉气,铜钱剑猛地指向我身后——
"低头!"
破空声袭来时,我本能地俯身翻滚。一道青铜锁链擦着头顶飞过,链条上挂满细小的傩面碎片。刘小波的铜钱剑己经脱手飞出,红线在空中展开成八卦阵图,将锁链暂时困住。
"阴魂不散!"他咬破中指在铜钱剑上一抹,剑身顿时燃起金色火焰,"情哥,玉伞剑借我用用!"
我抛剑过去,刘小波左手接住玉伞剑的瞬间,剑柄守宫印突然睁开血瞳。他闷哼一声,右手铜钱剑与玉伞剑交叉格挡,两道锁链正好撞在交叉点上。金色火焰顺着锁链蔓延,那些傩面碎片发出凄厉的尖叫。
"乾坤借法!"
刘小波双剑划出完整的太极图,玉伞剑的青光与铜钱剑的金焰交融,在空中形成旋转的阴阳鱼。锁链寸寸断裂,傩面碎片雨点般坠落。我正要上前,突然发现那些碎片在触及地面时都化作了青铜小蛇,正飞速朝我的影子游来。
右臂伞纹暴起灼痛。我扯开衣袖,皮肤下的青铜纹路正扭曲成伞骨形状。刘小波见状,突然将铜钱剑插入地面,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
"张嘴!"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铁锈味的苦涩。游动的青铜小蛇突然僵住,继而全部转向刘小波。他右臂道袍突然裂开,露出布满朱砂符咒的手臂——那些符咒正在快速转化为青铜色。
"果然..."刘小波苦笑着看我一眼,"咱们老刘家也没逃过。"
玉伞剑突然挣脱他的掌控,飞回我手中。剑身青光暴涨,照亮了刘小波手臂上正在成型的纹路——那分明是与我右臂伞纹相互呼应的图案,只是他的纹路更接近伞面轮廓。
锁链的哗啦声再次从雾中传来。这次是七条锁链同时袭来,每条末端都挂着不同的傩面器官:左眼、右耳、鼻梁...刘小波抓起铜钱剑,剑身红线突然全部断裂,铜钱如天女散花般射向锁链。
"青蚨还钱!"
铜钱击中傩面器官的瞬间,我仿佛听到无数人在同时念咒。刘小波趁机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铜钱剑残留的红线上。那些沾血的红线突然活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