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阿森的衣领灌进后背,冰冷刺骨。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孙九指的尸体照片,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照片里,孙九指扭曲的尸体躺在图书馆古籍部的红木地板上,胸口插着一支青铜箭簇,箭尾雕刻着七只眼睛的图案——和他们在地下墓道墙壁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陈昊凑过来,雨水在他的平板上溅开水花,"我们从墓道逃出来才不到两小时,孙九指怎么可能己经死在城北的药科大?"
哑巴突然抓住阿森的手腕,用沾满泥水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放大照片背景。在书架阴影处,隐约可见一个黑色手提箱,箱体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唯独缺了天权星的位置。
阿森倒吸一口冷气:"那是我的青铜匣子!"他下意识摸向空荡荡的背包,"但它明明被冲进墓道深处了......"
"除非墓道里有其他出口。"哑巴在手机上快速打字,"孙九指带着两样东西离开:他偷走的青铜盒子和你的匣子。现在两样东西都出现在图书馆。"
陈昊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管是谁发的短信,明显在引我们去药科大。问题是——"他警惕地环顾西周,"这会不会是瞑目会的陷阱?"
警笛声越来越近,阿森将湿透的丝帛地图残片塞进防水袋:"先离开这里。"
三人借着暴雨掩护,钻进陈昊停在两条街外的破旧面包车。车内弥漫着方便面和电子设备的混合气味,后座上堆满了无人机配件和考古杂志。阿森换下湿衣服,右眼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捂住眼睛,眼前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图书馆的旋转楼梯、一本烫金古籍、父亲的手表在玻璃展柜中转动......
"你眼睛又疼了?"陈昊扔给他一瓶眼药水,"自从上次在陕西那个汉墓里被那束光照到后,你这'阴阳眼'越来越邪门。"
阿森没有解释那些画面。他点开手机里拍下的墓道星象图,与丝帛残片上的标记比对:"看这里,七个星位中有三个被特别标注,城南孤儿院是第一处,药科大老图书馆是第二处......"
"第三处看不清了。"陈昊凑过来,"这残片缺了最关键的部分。"
哑巴突然从手套箱里取出一台奇怪的设备,像是老式收音机和金属探测器的结合体。他调整着旋钮,设备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你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带出来的?"陈昊瞪大眼睛,"这不是你爷爷那台改造过的'寻龙仪'吗?"
哑巴没回答,只是将设备贴近丝帛残片。随着"咔嗒"一声,设备侧面的微型打印机吐出一张热敏纸,上面是几行模糊的汉字:"......七瞳镇九州,缺门守幽冥......药科大学地下一层......子时三刻......"
阿森和陈昊面面相觑。没等他们发问,哑巴己经发动车子,调头驶向城北方向。
雨势渐小,金陵药科大学的哥特式老建筑群在夜色中显露出阴森的轮廓。作为民国时期教会医学院旧址,这所大学的老图书馆以收藏大量中医孤本和诡异传说闻名。
"短信说第二扇门的钥匙在手表里。"阿森压低声音,三人躲在图书馆侧门的灌木丛中,"但父亲的手表现在戴在那个黑衣女人手上。"
陈昊调试着微型无人机:"先进去再说。根据校史记载,这栋楼地下确实有个战时防空洞,后来改建成古籍修复室,但十年前就因为'闹鬼'关闭了。"
哑巴突然按住两人肩膀。顺着他的目光,阿森看到二楼窗户闪过一道手电光——有人比他们先到了。
"不是校警。"陈昊通过无人机热成像确认,"只有一个人,体型偏瘦,好像在翻找什么。"
阿森右眼又传来刺痛,这次他清晰看到一个戴圆框眼镜的老者正在翻阅一本《本草纲目》的珍本。更奇怪的是,老者脖子上挂着一枚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铜钱护身符。
"我认识那个人!"阿森脱口而出,"是林教授,父亲的老同事!"
三人从消防梯潜入二楼。古籍部的霉味混合着陈旧纸张的气息,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天花板上投下诡异的光斑。他们悄无声息地接近阅览区,看见一位白发老者正用放大镜检查书架。
"林教授?"阿森轻声唤道。
老者浑身一震,差点打翻桌上的煤油灯。看清来人后,他长舒一口气:"阿森?谢天谢地,我还以为是那些人......"
"哪些人?"陈昊警惕地问。
林教授没有首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你父亲出事前寄给我的。他说如果自己三个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