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城南孤儿院斑驳的外墙。阿森蹲在对面居民楼的雨棚下，手指划过平板电脑上的三维地形图。陈昊调整着无人机高度，屏幕里显示出孤儿院后方山坡上奇特的土垄走向。

"戌龙走砂，水口在巽。"哑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虽然注射了抑制剂，他脖颈上的青色纹路仍在缓慢扩散，"看西侧那棵歪脖子槐树，树根处的土色不对。"

阿森放大画面。雨水冲刷下，槐树根部裸露出的土壤呈现诡异的红白分层，与周围黄褐色的山土截然不同。

"五花土！"陈昊吹了个口哨，"这下面至少有三层人工夯土，宋代以后的墓葬手法。"

档案袋里的资料散落在防水布上。阿森反复比对父亲笔记中的段落："'第二门在童蒙之所，水龙回旋处'......孤儿院建在旧时义塾遗址上，完全吻合。"

无人机突然剧烈晃动，画面里出现几个打伞的黑衣人，正用金属探测器扫描槐树周围。

"瞑目会的人。"陈昊迅速降低无人机高度，"等等，那是......洛阳铲？"

画面中，一个穿唐装的老者接过手下递上的土样，放在鼻前轻嗅。即使隔着屏幕，阿森也能感受到老者身上那股不同于现代人的气场——右手小指留着三寸长的指甲，腰间挂着枚青铜罗盘。

"是'地师'孙九指。"哑巴的呼吸突然急促，"二十年前就该死的人......"

雨幕中突然驶来三辆越野车。车门打开，阿森浑身一颤——那个酷似母亲的黑衣女子迈步而出，孙九指立刻躬身行礼。女子抬手时，阿森注意到她腕间戴着父亲的手表。

"他们找到墓道口了。"陈昊指着画面。黑衣人移开槐树下的石供桌，露出下方规整的青砖结构。

阿森右眼突然刺痛，视野中浮现出重叠影像：砖墙上浮现出七只眼睛的浮雕，正中央的眼球空缺着瞳孔位置。他本能地摸向背包里的青铜匣子，匣体正在微微发热。

"不能让他们先进去。"阿森收起设备，"我们走排水道。"

三人绕到孤儿院东侧，陈昊撬开锈蚀的雨水篦子。下水道里弥漫着腐臭味，哑巴却突然蹲下，指尖抹过墙上的苔藓："有人来过。"他指向苔藓上几处几乎不可见的划痕，"金刚线摩擦痕迹，不超过两小时。"

通道尽头是堵砖墙，陈昊用听音器贴着墙面移动："后面是空的......"话音未落，哑巴突然捂住他的嘴。

极轻的脚步声从墙后传来，伴随着金属器械的碰撞声。阿森右眼的影像突然清晰——墙后站着五个人，其中三人手持改装过的霰弹枪。

"是'穿山甲'的人。"哑巴在手机上打字展示，"长沙帮的土夫子，专做黑活。"

陈昊无声地取出电击器，指了指头顶的检修口。阿森刚推开铁栅栏，就听见墙后传来惨叫和枪声。等他们从检修口爬进锅炉房，血腥味己经弥漫到走廊。

"黑吃黑。"陈昊检查着地上的弹壳，"92式，不是土夫子用的家伙。"

孤儿院后院突然传来引擎轰鸣。透过破碎的窗户，阿森看到黑衣女子的车队疾驰而去，孙九指却不见踪影。槐树下的入口大敞着，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

"调虎离山。"哑巴突然冲向走廊，"孙九指肯定还在下面！"

墓道口的青砖被炸开个大洞，露出下方幽深的甬道。阿森刚要下去，哑巴却拦住他，从怀中取出个铜制小兽放在洞口。小兽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机械地转动头部。

"闻龙兽？"陈昊惊讶道，"这宝贝不是失传了吗？"

小???的红光转为绿色。哑巴点头："没有毒瘴，但小心翻板。"他率先垂绳而下，腰间别着的那把祖传寻龙尺发出细微嗡鸣。

墓道墙壁上布满精美的星象图，阿森却注意到所有北斗七星的刻画都缺少天权星。右眼传来的灼热感越来越强，他看见那些缺失的星位正与自己背包里的青铜匣子产生共鸣。

"这不是宋墓。"哑巴突然停步，寻龙尺指向地面某块方砖，"看夯土里的朱砂层，至少是唐代的'虚冢'——"

话音未落，前方黑暗中传来孙九指沙哑的吟诵："......七曜巡天，缺门为钥......"

陈昊刚要冲过去，哑巴猛地拽住他："别动！"他撒出一把铜钱，铜钱落地后竟诡异地排成箭头形状，指向右侧墙壁。

几乎同时，左侧墓道射出数十支弩箭，深深钉入对面墙内。箭头发黑，明显淬了毒。

"诸葛连弩机关。"哑巴耳语道，"孙九指在故意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