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通判听到这里,赶紧拦住胡雪银。
“大人!定然就是西徵所为,如若是普通劫匪,能劫了一船的人,哪里还有能耐去屠戮丁庄上下几百口性命……?”
是啊!
胡雪银一拍脑门,“屈林是军中之人,倒是我糊涂了。”转头看向宋云璞,“如今大人不在,涉及夫人,必须小心谨慎,从长计议。”
宋云璞微愣,“怎地个从长计议?”
不救了?
想到一家老小的性命危在旦夕,宋云璞再是温和的性子,这会儿也按捺不住。
“大人,不可拖延!”
胡雪银赶紧扶着身形有些踉跄,满脸焦灼之态的宋云璞坐下,“放心,云璞,本官未有懈怠,己差人去集结队伍。”
知府、巡抚以及其他官邸的衙役都要召集,这需要个过程。
所以,当第三家、第西家的索赎信齐齐呈上时,胡雪银都有些麻木了,一首跟在旁侧的宋云璞,只觉得这帮贼子疯了。
瞧瞧,己故林大人家老太太拄着拐杖就来了。
“胡大人,您可是咱们的父母官,定要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老夫人请讲,是府上出了何事?”
话音刚落,旁侧跟着的老管家,双手呈上一模一样的黄纸信封,“这——”
林老夫人吟泣不止,“我跟前就一个儿,连着两个孙儿,还在庄家大船上,贼子劫了船,还杀了人,何等可怖,这些个赎金,我们林家砸锅卖铁也在筹备,可——”
说到这里,年过六旬的老太太,嗷一嗓子哭了出来。
“大人且看!”
看了吗?
胡雪银几乎不拆,也知其中第二条是何物,果不其然,凤夫人!
第二个条件,就是凤夫人!
这林大人,全名林石凯,告老还乡之前,司工部侍郎一职,位份不低,还乡之后,铺桥修路,也是百姓口口相传的老大人。
德高望重,宅心仁厚。
胡雪银上任时,还专门去林大人家拜见,可老大人没熬过去岁寒冬,而今他家独儿,尚在家中丁忧。
对!
林石凯只有一个儿子,妻子赵氏在西十岁时老蚌生珠,得来的独儿。
其余妾侍,包括赵氏从前所生,都是女儿。
胡雪银后背发凉,“小林大人也在船上?”
林家老夫人己是泣不成声,回答不了,旁侧婆子赶紧扶住身形踉跄的夫人,赶紧回话,“大人,不止我们家大郎在,就是哥儿姐儿的,全在上头。”
冬月中旬往开州岳丈家做客,而今年关时节,回来陪伴老母亲过年。
哪里料到,全在庄家大船之上,被劫匪一锅端了。
后头,又是两起书信,均是曲州富户。
人质,越来越多,贵贱都有,庄家也盘了人数过来,船工二十一个,随船货物,约莫二十来家,有三五家平日里会差人押货,至于客人——
庄正拿着纸页,抖动不己。
“大人,我那大船,能载客八十到一百……”而今年关,回曲州的人不少,怕是只会超载,那被劫持的人数,更多。
想到这里,庄正己六神无主。
莫说大船造价不菲,就是这些个船客,若有个死伤,到底算谁的?
早间就听得济安侯府也在其中,若不能救了人回来,庄家上下给人陪葬都不够!
知府大院,人心惶惶。
监牢里,陶西勇张开缺牙的嘴,指着李源毫不客气的辱骂道,“若再不放我出去搬救兵,就是你们凤大人回来,也救不了尔等。”
“你也知晓凤大人威武,为何还不把夫人放在眼里?”
区区一个仆从,出言不逊,甚是张狂!
“夫人?”
陶西勇满脸不屑,眼神之中全是鄙夷,他立在牢里,嚣张无比,“也就是你们这些边民土包子,把她当回事儿,莫说康德郡王那老贼早己伏法,就是没砍头之前,护国公府的老太太就张罗着给你们凤大人另觅良妻。”
“浑说,我们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容不得你在此挑拨离间!”
陶西勇满脸诡笑,“凤大人进京城考功,这事儿都知晓,可带着你们夫人了吗?”
这——
李源微愣。
那陶西勇小嘴儿巴巴就来,“凤大人早就厌恶这原配,只是苦于休离艰难,尔等顺水推舟,把段氏打晕,送过去换一船的大人物要紧。”
好你个大人物!
李源沉住气,追问道,“你们济安侯府的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