瑈最忘不掉的，最记忆深刻的，就是她的那对眼睛，总是一闪一闪的，明明伸手就可以将其全数盖下的眸子里面像是装上了无数的星空，格外的闪耀，漫天的星河都藏在了眼睛里面。

她笑的时候身子一颤，看起来格外的瘦弱，那一双眼睛就这么一眯，像是所有的星星都藏起来了，要与他一起躲猫猫。

“你做得很好，我可以教你更多的制作方法。”

他在那幻境里面总是对这个小女孩这么一说，这个小女孩满眼都是自己，格外的乖巧让他的心不禁就开始松懈了，慢慢的陪她玩，静静的看着她。

小女孩只是喜欢看那些美丽的东西，在幻境里面可以随心所欲的制造更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制造幻境让人沉匿，却还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制造。

她并不算太好看，唯一亮点的就是眼角的那一刻泪痣，似是上天注定让她哭泣，每次她哭的时候总是惹起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觉的已经成了唯一一个产生怪异情感的人。

女孩仰着脖子的时候总是一脸的崇拜敬仰。

“白瓷——”瑈声音十分的压抑，说话的时候鼻腔里面带了一些哭腔，他脖子微梗，终于忍不住的流下了泪水。

温热的泪水滑至脸颊，一滴一滴的停不下来。

“你醒醒。我将之前所有的精气全都还给你，我不要了，我也不想你死了，你活过来吧。”

瑈抽噎着，一滴滴累计的泪水掉在了下颚，被光照反射，格外的晶莹剔透，倒映着窗外的那一片绿意。

他脖子微动，下巴仰了仰，泪水就直接滴在了女孩的脸上，哗啦一滴，格外的清脆，水珠四溅。

“你醒来啊，我不想一个人了，想和你一起。”

“是我的错，你是个好姑娘，我不该误导你。”

任何自己怎么喊似乎那双眸子没有动静，像是彻底的熟睡了一样，格外的安详。

瑈哽咽着，咬着唇看着女孩啪嗒掉着泪水，心里面波涛汹涌，像是有万千情绪要发泄出去。

“我、我这就将之前的精气尽数还给你。”他话不多说，立马行动，眸子闪过希望。

瑈紧紧的圈住白瓷，低头缓缓地凑过去，他的面上像是被一层幽光踱度着，粉嫩的嘴唇微张，幽蓝色的浅光牵成了一道曲折的线条，顺着女孩那干涸的嘴唇流入，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河流流入。

他紧凑而去，粉嫩的嘴唇与女孩有些红褐色干涸的嘴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却全然不顾的凑上去。

白瓷的嘴唇虽然看上去有些起皮干燥，却是出乎意料的软，像是将棉花含在了嘴唇上，格外的好咬。

他轻轻的布上去，嘴对嘴之间又是一层气顺着嘴唇流落进去，尽力的输送过去，女孩像是干涸的沙漠一样，始终没有得到灌溉，他将自己所能抽送的尽数投放，却依旧没有见醒。

“不好，他若是再输送灵力，身子恐怕支撑不住。”祁连山眉头轻蹙，声音淡然，但是目光里面却少见的担忧。

瑈突然身子前趋，嘴巴张开喘了一口大气，他别开脸重咳一声，白皙透红的脸上已经变得一片苍白。

突然身子一颤，像是一座快要倒塌的大山一样，瑈目光一沉，咬着嘴唇没有动作，牙缝里面却还是稀疏的鲜血流露了出来，挂在了嘴角。

他咬着牙，手紧紧的握住白瓷的双手，整个人跪在那里低头看着那张脸，似是等着她醒来。

祁连山摇了摇头，“没用的，她的寿元本久被你之前吸食了许多，再加上她是自愿的，那些寿元不受阻碍地直接融入了你体内大部分，她的身子更是虚弱得撑不过几天，刚才受此打击，更是心彻底的死了，恐怕她......早已经死了。”

月牙儿用手轻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并不多说，眸子垂下安静的哀悼。

瑈手指顺着女孩的温热的脸慢慢的往下滑落，指腹按在那纤细的脖颈上面，细细的感受，那经脉之处早已经没有跳动了，生命的旋律已经被按下了结束键。

他心如死水，并没有因为祁连山说的话掀起一星半点的波澜，摇了摇头，“她没有死，她还有温度。”

掌心里面传来的温度是那么的真实。

“人死了才不到半个小时。”祁连山淡然的提醒道。

人在死后三十分钟才会变得冷，而在一两个小时的时候才是慢慢的僵硬化。祁连山的化无非是在提醒她还没有死多久，身体还有余温。

瑈金黄色的眸子被睫羽覆盖着，一片阴影。竖瞳变得圆润而又饱满，整个人像是猫慢慢的收起了利爪，变得温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