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惊讶的不只是采怡,乔羽也皱着眉紧盯着他,眼神似在说:请你解释一下。
知道他们的疑惑,学唯今天来本来就不打算隐瞒什么,於是爽快地解释:“因为……”他还没说完,就被一把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把男声突然插了进来。
众人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只见光霖正在徐徐行过来,旁边与他并肩而行的是嘉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光霖怎么也来了?
嘉儿向他们点头打招呼,但很明显心事重重。光霖行至学唯面前,手放在他的肩上,有点故作轻松地对他说:“这些年来真是委屈了你,白白地承担了一些不必要的包袱。”
学唯眉一挑正想说话,乔羽却抢在前面神色凝重地沈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面对乔羽,光霖则连故作轻松也做不到,他略低下头避过他的视线。这时嘉儿默默地伸手握住了他正在沁汗的手,他像突然注入了力量,缓缓地擡起头。
“杀死乔伟治的凶手不是唐柏驹。”他语出惊人,坦然而诚恳地面向乔羽说:“你可以先冷静地听完我的话吗?”
乔羽眼神覆杂地审视了他好一阵,压下强烈起伏的呼吸,沈着地点了一下头,声音有点暗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直以来阻挠我的调查的人——就丶是丶你?”
对这些情况最吃惊丶最不解的人当属采怡了。什么ace,打网球吗?什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无端端怎会插入了光霖和嘉儿?怎么阻止乔羽调查的是光霖了……?他们说的话她消化不了,听得一头雾水。
“真正杀死你爸爸的人……不是唐柏驹,而是一个叫……叫吴绍锋的人,……也就是我的父亲。”这句话,光霖像用尽毕生的力气才能说了出来。
“啊……怎么……”采怡惊呼。
学唯与乔羽也同时震惊地看向光霖,但他们的眼神又有点不同,学唯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而乔羽则是眼神凝聚,怒意瞬间提升至最高点,紧握着拳头,脸绷得紧紧地怒瞪着他。他答应过先听他把话说完的,他忍住了挥拳的冲动。
“说下去!”他沈声说道。
光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呼出时却变得悠长,再后来转为长叹,视线落在采怡身上,深深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
“我本来以为永远也不会说出这件事,但是……自从昨天听了采怡说的故事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卑鄙,自己竟然一直错了这么多年。”
大家都在等着他,他再深呼吸了一下稳定心绪,转而对乔羽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讨厌我,因为我对小辉不好,经常欺负他,还几乎害他成为带毒少年。你以为我本来就是一个欺负弱小的人坏人?错了!不是这样的。我自小生长在一个贫困家庭,因为有个好赌的爸爸,我们经常流离失所,也许像你们这些生长在富有家庭的人永远不会懂什么叫贫困。”他顿了一下,像仍然身处在那种环境中一样,半晌才继续说:“贫困就是每天只要有一顿是饱的就已无所求,更不用说冬天一家三口窝在一张床上打颤强忍……不好意思扯远了!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我妈妈终於忍受不了贫困,她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家,嫁到家境不错的周家,也就是嫁给小辉的父亲。
本来我以为到了那里会过上安乐的日子,不过……大概在所有人心目中继母都是恶毒的,小辉完全排斥我们母子,任我们怎样做也没法使他把我们当是一家人看待。最后我们不得不作出反抗,不惜以大欺小,就如他所想作恶毒后母丶狼毒兄长,反过来把他排斥在家外,最后成为边缘少年……我也试过内疚,但最后想到自己母子的生活,我继续狠心下去,直至他几乎沦为带毒少年,我这才后悔莫及,但已经太迟了,他对我的恨已经无法再修覆了!
直到八年前,我在路上遇到多年不见的亲生父亲,看到他的潦倒不堪,我不知道是应该感到庆幸没有和他一起生活下去,还是应该感到心酸心痛。最后,还是浓於水的亲情战胜了,我和他相认,这才知道他已经病入膏肓,已经时日无多……”
说到这里他禁不住有点眼湿,虽然已经过了多年,但那时的情景到现在仍然经常缠扰着他。嘉儿轻声说:“不如让我说下去吧?”
他摇头示意不用代劳,止住了眼泪继续说:“在他简陋的住处,他告诉我一件使他内疚一生的事:当年,他在一间车行当保安,本来只要勤勤恳恳地工作,生活是没有问题的,但因为我们的离开,他就更加赌得变本加厉,还欠下一大笔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