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腊月初六,他早早登门,谁知首先得到的竟是七七的热情一扑。随后她赶到,冷静依旧,从容依旧。承认错误坦坦荡荡,命令七七干净利索,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看不到一丝萎靡不振的气息。
他早已准备好的关於过户的说辞不得不憋回腹里,心中则暗暗惊讶,难道消息有误?
随后,她的未婚夫婿驾到,她也没有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双腮泛红眼神梦幻,而是更冷静更镇定。
明明脸孔苍白身体虚弱,可偏偏倔强得让人难以轻视。如果说原来她不畏人言敢於应他之约上百花楼谈生意的做法让他欣赏,那么现在她骄傲自立似乎与赵老夫人的形象有些重合的模样则让他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敬佩。
第二日的送殡擡棺,一是为老夫人,二是为她——她的倔强与骄傲轻易就压过了艳氏对他的吸引。未来婆婆以情相迫,周围民众舆论相压,她除了在祖母的棺前掉下一滴泪之外,毫无退缩之意出现。
艳氏关板三天,众人传她会结束艳氏专心嫁人。她却趁机在祖母下葬之后大肆宣传开板新篇,稳如泰山的气度让他都不得不侧目。
腊月初八,她成亲。多少人说艳氏就此算是进了赵家的口袋,她却在第一天强势收回自己三年前送出的旧宅,更在中午临近时分得到了婆婆让她上青楼的亲口允许。手段强硬到嫁人亦不改,所以他甘愿在楼下亲自候她。
当她准时出现,他心中升起的第一感觉居然是高兴。准确地说,不是高兴艳氏离他更近一步,而是高兴她抛下了刚刚成亲的相公前来会他。虽然想法有些莫名,甚至称得上是怪异,但向来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的他也绝对不会否认,更不会逃避。
她喝醉是意外,他别有兴致地伺候她也是意外,为了不打扰她睡去他弃月华缎当包裹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他的情感第一次凌驾於理智之上,自如地主导了他的一系列奇怪的动作。
命令赵忠赵诚现身,只为秘密送她回府;脏掉的衣袍第一次没在第一时间就扔掉;吩咐赵忠一路暗护之后,又不放心地自己跟上。
艳府旧宅门前,眼看她就要落人口实,他不惜暴露武功想也不想就飞进了马车,醉红的诱人脸色让他怔楞片刻,然后冰雪入颈冰醒她。
他的动机他清楚,他就是不想别人也看见如此的景色!尤其车外那个她名义上的相公!
逐渐明朗的独占欲望让他不管不顾地赖进后院,赖进闺阁,赖上她的床。
几次三番的四目相对,如幼年时大千世界对他的吸引,他完全无法招架,阵亡得快如闪电。
她开口唤他,他即刻出手;她恼怒发泄,他任她捶打;逗她气她,看她失去往日的冷静,他突然就觉得心情爆好,简直如春暖花开般明媚。
你说,她的小拳头咋就那么小巧玲珑呢?捶在他的胸膛之上,不痛不痒力道刚刚好。
还有她的屁股,看起来明明不大呀,可坐在他的腰上,偏偏就感觉肉呼呼的。
啊,还有她那少见的泼辣劲,他咋就越看越挪不开眼呢?所以,临走之前,他袍袖一卷收走了那尊青玉笔洗,嗯,权当是个定情信物吧。
可,有送就得有还。想起她那个名义上的相公,他就辗转反侧彻夜难眠。遂招来阿布,连夜为她送上他的“定情回礼”,她的成亲之夜,她要睡也得睡在他的棉被之上。
腊月初九,得知她会如时上工,他在第一时间早早赶到。当听说楼上有个知府千金比他还早到时,他简直觉得老天都在帮他。
气赵齐仁,他高兴;拿话恶心她,他也高兴;她在不知道笄簪有问题的时候就有意毁掉笄簪,他更高兴。
他本想借着她要他封口的条件来不知不觉地毁掉笄簪的,没想到她自己毁掉了。毁掉就毁掉吧,就是见不得她为那个相公有丁点儿的后悔出现,所以,一冲动,他就把有毒的事情脱口而出了。
然后,这直接引发了她情绪激动,碎玉入手的祸事。
看着她接近崩溃的样子,他第一次紧张得呼吸都带痛,突然发现这几天对她的兴趣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毫不犹豫地把老吴配给自己的药全部给了她,又怕她体内已经有毒血残留,不惜恶化自己故意激怒她借以逼出毒血。
岂料,她一个失神的动作就让他几乎发狂!他如此为她,她却为别的男人失神!他赵纪青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追人的地步?而那个被追的是个已婚的不说,居然还没有一点感应,这怎么不让他倍感失败!
好,失败就失败,一时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