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百多万两银子的超支中,兵部占了三百多万两,剩余五百多万两都是工部的。”
精舍内,嘉靖手上也拿着一本一模一样的账本,此时嘉靖一边翻看账本,一边听着外面严世蕃的汇报。
突然高拱的声音插了进来:“兵部的这三百多万两超支,也是让工部使用了!
也就是说去年,总共八百多万两银钱的超支,全部都是工部使用的。”
高拱话音刚落,时任工部尚书的朱衡,冷汗登时就下来了,无他!这波超支全是他的锅。
“扑通”一声,朱衡跪了出来,立刻就高呼道:“陛下,臣去年还在南京担任刑部尚书,去年十月份的时候臣才被调回京。工部超支如此多,臣也是无可奈何啊。”
朱衡这话说完,所有人又将目光看向了严世蕃,因为去年的工部尚书就是他。
被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打量着,严世蕃也有些气急败坏了,直接嚷道:“你们这般看着我作甚,本官可没贪墨一丝一毫。
去年修河三次,其一是京师外头的的吴淞江。其二是浙江省的新安江一带。其三是淮河一域的泥沙打捞。
其次就是宫里殿宇的修建,这些加在一块,超了一些也很正常。”
“放屁,河道的修建、宫殿的修建都是有预算的,我们问的是为什么超了这么多?
其一吴松江年初时公布的报价是二百万两,结果整整花了三百五十万,这里就超了一百五十万。
其二是新安江一带,因为需要修建的河道过多,所以当初批了二百五十万两,后面又整整花了四百万两,这也超了一百五十万两。
其三是淮河一域的泥沙打捞,这个当初说好了只是维护一下,所以当初预算只给了八十万,但你们怎么弄的最后花了一百五十万,这里也超了七十万两。
这三次修河道,总共就花了九百万两,超支了三百七十万两。
剩下的五百万两,都是宫里修建宫殿的超支,当初的预算是三百万两银子,结果你整整花了八百万两。
这钱都去哪了?!
严世蕃!还有兵部那三百万两的超支,这究竟是做了什么?而且为什么算在工部?”
高拱这喊完,回音在大殿内久久不绝,这振聋发聩的怒斥,直叫严世蕃脸色苍白。
但严世蕃这么多年也不是混过来的,强提一口气,冷哼一声说道。
“京师乃是天下之重心,吴淞江若是不休的牢固一下,决了堤河水淹到京师脚下,让天下如何看陛下?
浙江是朝廷的赋税重地,修河道超支的部分,河道衙门有详细的账目可以调查,而且河道衙门里也有宫里派去的太监。
至于淮河流域关乎着漕运,这乃是我大明的命脉,不容有失。
你在这计较超支的部分,怕是不只是对着我们工部来的吧!”
问到这里,高拱也不敢继续问下去,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小命,只是担心陛下会直接制止。
“好好好,就算如你所说,那我问你宫里超支这么多,又怎么说?尤其是兵部那三百万两银子!”
严世蕃听到高拱提到这里,立马也是奸计得逞般的笑容,但随即语气阴冷了下来。
“呵呵,我就知道,你们这帮人算来算去,最后又会算计到陛下头上!”
高拱神色一紧,发现自己也掉进严世蕃设置好的陷阱,但随即面色一狠也不管那么多。
“哼,我说的是工部亏空的银子,以及兵部那三百万两去哪了?我不曾说过不该给宫里修建殿宇!
小阁老你这是在曲解我的意思,想要以此蒙蔽陛下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杀便杀就是!”
“高太常!”徐阶的话语,立刻打断了,高拱还想继续说下的话语:“这里是御前会议,没人会给你加罪。
我等皆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如今对于工部提供的亏空有疑问,这很正常。工部这边能说清楚便好!
小阁老,我等难道连,对于账单提出疑问的资格都没有吗?好好商议,用不着生气。”
徐阶不会是能,在严党底下支撑十多年的人,这话术甚是高明。
这番话不仅轻松化解了严世蕃的杀意,也让高拱不至于因直言而得罪陛下!而这几句话确实让严世番没办法反驳。
这一下严世蕃便被挂着了,他是极为好面子的人,若是没人给他递台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下台。
好在,这时站在众人最前方的吕芳递了台阶,只见吕芳点了点头对着严世蕃说道。
“徐阁老说的对,小阁老你就把兵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