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时,肖杭的脸庞就这样占满了她视线。
他的鼻梁,他的薄唇,他的眉眼,他的一切,是她的答案。
但她怎么开口。
自高二重逢以来,她总在隐隐的期待肖杭快点长大,她想见见长大后的他。
但她之前始终认为,这个清冷孤傲的少年,并不是那个惹人讨厌的老板。
那个肖杭,从小被孤立,他失去母亲,远渡异国,寄于人下。
他没有父亲的陪伴,没有一起长大的玩伴,没有人拉着他的手,用爱和心疼的口吻对他说“以后都不会苦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有不同的经历,那他还是他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执着于这件事。
现在的肖杭,比当时的他好太多了不是吗。
这个少年,不会说很难听的话,批评她的业务能力。
也不会蛮不讲理的否定她的付出,冰冷的推拒任何一份善意。
他会温柔的笑了,他有真心对他的朋友,他能感知他人的冷热,会脱下自己的外套温暖她,也会准备礼物,把冰凉的手串捂热再给她戴上。
她应该,满心欢喜的接受这一份温柔才对啊。
尽管前几天,食堂里肖杭一句“秦特助”几乎把秦舒的理智击溃,她失神的望着他的背影,这三个字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
似乎那个人从未离开,她跟自己一样,重新回到了幼时,隐藏在自己曾经的躯壳里。
可原来那个豆芽菜般弱小的男孩子,是那么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如果他那个时候就是肖总了,那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少年还在等她的答案,他的指腹温暖,细细的磨搓着她柔软的脸颊。
可秦舒困惑,她望着眼前人,思索着此时应该说些什么。
直接问,你其实是肖总吗对?
如果他不是,那她这个举动会不会有点傻逼。
但如果他是,她又会怎么样呢?
哭着投入他的怀里,说我很想你?
还是给他一巴掌,怒骂你敢骗我?
秦舒卡壳了。
这道题太难了,比数学题难多了。
她不会做。
车灯的光亮闪到了俩人的双眼,肖杭退了一步,和秦舒隔开了距离。
车窗里赵意泽探出了头,“聊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去?蛋糕给同学送到了?”
秦舒没想到这个时候老爸会出现,她抬手遮光,回答道:“送到了。”
赵意泽满面愁容的看了看肖杭,“你呢?你还不回家啊?上车,我给你俩送回去。”
肖杭本想拒绝,却被秦舒拽着上了车,“行啊上车吧,我也懒得走了。”
正好也不用回答肖杭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秦舒听着楼下篮球落地的声音,靠着窗边叹了口气,拍拍胸口。
昨晚真是幸亏赵意泽来了,逃过一劫。
晚自习,谢向远还埋在题里,秦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轻拍谢向远的手臂,说道:“实在算不出来就算了,你都解不出来, 我估计更解不出来了。”
谢向远推了推他比墙厚的眼镜,苦恼的抓了一把头发,“做不出来我好难受。”
“……你强迫症吗?”
“有点。”谢向远把卷子还给秦舒,说:“这样吧,你放学后问问肖杭怎么做,明天再告诉我吧。”
“哦,好的。”秦舒心虚的看了一眼身边一筹莫展的数学课代表,她觉得他肯定没把这题放下,回家后八成忍不住要接着琢磨。
谢向远可能真的有强迫症,解不出题,他郁闷的一整节晚自习都没说,还不停地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
秦舒敬佩他锲而不舍的精神,心想自己要有他一半的钻研态度,估计数学分数还能再高一些。
肖杭伴着夜色走进请秦舒的教室,昨夜一别,他面色平常,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他确实把题出的很难,秦舒解不出来是正常的。
因为有了同桌,这次肖杭直接坐在了谢向远的位置上,两人挨在一起,在白炽灯下看同一张卷子。
肖杭的声音清冷沉稳,很有吸引力,她听得出气的认真。
为了谢向远,她高低得把这道题听懂,然后告诉他如何解答,不能辜负人家一下午的苦思冥想。
男生节骨分明的手握着笔,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下解题思路,每写两步,都要问问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