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结束了,秦舒的数学终于及格了。
肖杭每天一张数学卷子的加练很有效果,他说到做到,给秦舒减量到一周两张。
虽然减量,但难度却骤然增加,搞得她次都拿着题目,一个头两个大。
肖杭亲自出卷,每一题难的无法下手。
秦舒感叹,幸亏他长大后去当商人了,他要是以后搞教育,当出卷人,那临京的小孩是真的要倒大霉了。
班级重新换了座位,根据成绩排名大家自己选座,秦舒还挺喜欢原来的位置,棠晴也没动,两人依旧一前一后的坐着。
不同的是,这次改变了每个人都是独座的桌子摆放,秦舒终于有了同桌。
就是那个八卦秦舒和肖杭长得很像,眼镜片比书还厚的数学课代——谢向远。
有了个数学很好的同桌,秦舒整天拿着肖杭出的题问他怎么解。
谢向远皱着眉解题,纳闷秦舒怕不是要去参加什么数学竞赛吧。
题目难的他有时一解要解半天。
谢向远长相乖巧没有攻击力,即使带着眼镜,也挡不住他眼神里奋进,是个喜欢在题海里遨游的男孩,是老师们最喜欢那种学生。
他喜欢解题的过程,因此还有些期待秦舒给他的难题。
这天晚自习前的大课间,谢向远还趴在桌上磋磨数学题,秦舒和棠晴就趴在窗口,看在操场打球的学生们。
“打不过,就加入。”秦舒撑着下巴,喃喃道:“前不久我还吐槽趴在窗口看男生打球的行为很夸张,今天我就跟他们一样了。”
棠晴失笑:“你也抵挡不住肖杭的魅力?”
秦舒眯着眼睛,坏心思又在心里浮现,“我是抵挡不住周歇的魅力,你看他多帅啊,又高又帅……诶!你看周歇进球了!哇~周歇~”
棠晴忍不住给身边夸张的人一个肘击。
“你为什么不喜欢周歇?”秦舒眨眨眼,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棠晴瘪嘴,用秦舒的话还击道:“因为高中生不早恋!”
“哦,所以你想等到毕业了之后来个大的?”
“……你神经啊。”
棠晴两手撑在窗边,眼神放空。
“而且不是我不喜欢他。”她声音很轻,带着微弱的怨气,像轻扫过水面又高高立起的芦苇,“是他先跑的。”
回忆是一扇关不上的窗,每有人经过时,都会卷起窗外枝叶的清香,偷偷溜进她的心房。
她转头,看见秦舒瞪着大眼睛,好奇的脸上似乎写着四个字:展开说说。
棠晴嘴角抽抽,非要提那不响的壶,“肖老师给你的数学题你写完了吗,他今天要收卷子哦。”
“写了写了,谢大神在写呢,你快说啊,然后呢?”
“没有然后!然后就是我要找肖杭告状,你找别人代写!”
“……”秦舒抓住棠晴的手,“错了,姐。”
棠晴“哼”了声,目光又投向窗外。
篮球在地上碰撞出炙热的声响,在脚步和汗水中跳跃。
周歇抱着球过了几个人,回首高高跃起,把球传给了肖杭。
在那个瞬间,他的目光向教学楼望去,用分秒的间隙去寻找一抹熟悉的倩影。
秦舒抱臂,目睹一场名为对望的乐章,迸发热情高涨的音符,发出如高悬晴空白噪音。
她也曾有过,这般惊心动魄的一秒。
从下往上看时,眼里会泄露藏不住的心事。
她总是想起她的二十五岁生日,临京的十月,霓虹灯与车灯交错,汽笛同晚风和鸣,她和他对望。
隔着氤氲的烟雾,隔着呼啸的风,却妄想听清彼此的心跳。
昨晚少年的身影僭越的闯入她的脑海。
肖杭站在青灰的砖墙下,路灯照亮他一半的面孔,一明一暗里,眼神深谙。
“我是说,这些年来,你有喜欢过的人吗?”
他是这样问的。
秦舒张张嘴,没有发出任何一个音节,就被风卷来的沙砾迷了眼睛。
眼泪不由自主的被霸道的入侵者逼了出来,她忍不住想要揉眼,刚举起的手腕被肖杭握住,他另一只手捧住女孩儿的脸颊。
“别揉。”
肖杭温热的指腹贴着她的眼下,稍稍用力,上下轻推,“头低一点,用眼泪把它冲出来。”
秦舒照做,几滴豆大的泪珠带着碍人的沙子涌出,总算是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