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完蛋,他本人也跟着完蛋,对晋国可能会出现颠覆。
什么颠覆?晋室取代周室是楼令一力推动和执行,他要是死了的话,政策会不会被继续执行下去呢?
然后,晋国的卿位家族能够保持最低的和睦,一样是楼令在进行震慑与调和。他一死,晋国会不会乱起来,又该是乱得多么严重?
晋国面临着一个天大的事实,谁是一国之君都无所谓,就是缺不了楼令。
这种现象在郤武子在世时期就很明显了。
没有楼令的一再调和,老牌的卿大夫就不想着开疆拓土,眼珠子全盯在同为卿位家族的对方身上,时时刻刻都想找机会将对方给吞掉。
那就是晋国卿大夫最大的毛病,极度需要一名能够调和的人居中。
原历史上,晋国内部有能力调和的人,他们一样死盯着同僚,结果就是晋国几年就要内乱一次,搞到跟楚国打了一百多年的争霸战争,最后也因为内乱而闹得分崩离析。
“你……”楼令本来是想询问狐雍有没有把握对子庚所部执行半渡而击,只讲出一个字又闭上嘴巴。
很明显,狐雍没有那个能力,极可能将楼氏的两个主力“师”给消耗干净。
那是楚国很经常实施半渡而击的战术,子庚明知道有境内有晋军的存在,不可能没有做相关的预防措施,乃至于挖好陷阱等着有一支晋军前去送死。
得到机会的楼令先是犹豫不决,后面自行放弃。
“说到底,我们没有水军,面对水军有绝对优势的楚军,半渡而击根本不可行。”楼令觉得自己的犹豫不决简直是昏了头脑。
事实不是那样吗?己方没有水军,敌军掌握水道的绝对控制权。
这样一来,敌军完全具备可进可退的能力,去进攻的进军有机会渡江也不敢过去。
晋军不具备自由来往的实力?除非楚军就是非渡江不可,要不然他们随时都能够躲在大江南岸。
那么,楚军有非要过江的理由吗?
若是“郢”没有陷落,子庚确实是非率军过江不可。
这不是“郢”已经陷落了吗?子庚失去了必须过江的理由。
楼令并不知道自己的放弃,让前去实施攻击的晋军逃过一劫。
子庚敢渡河,他们确实是做好了相关的准备,包括从“郢”撤离的那一支三万楚军埋伏在渡河地点不远的云梦泽地带,只要有晋军过去,想走可就不容易了。
在后面,楼令从斥候的禀告中察觉到一些端倪,比如楚军先前还挺着急,两天后的渡河作业变得不急不缓。
那肯定是有楚军在盯着楼令所部,子庚发现楼令所部没有异常动作,刻意等着楼令发现楚军在渡河加快行军的速度。
发现那一点的楼令,他一方面降低了行军的速度,另一方面派人联络在“郢”的友军。
“中军佐,上军将、上军佐,武,他们在‘郢’完成了会合,全军接近七万。”楼令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新军将与新军佐统率五万大军正在朝‘郢’急赶,不出意外在十五天之后会抵达‘郢’。”
狐雍不懂楼令跟自己说那些是什么意思。
楼令从狐雍的表情发现对方很迷糊,说道:“等新军将抵达‘郢’之后,我们在那边的兵力会超过十二万。可以先从‘郢’抽调五万向东,与我们一起包夹子庚统率的楚军。”
狐雍给“啊?”了一声。
“也就是,子庚在算计我们,我们也可以算计子庚。”楼令多少有些无奈了。
只不过,狐雍要是很聪明,该让楼令忌惮了才对。
楼氏与狐氏先是合作的关系,后面狐氏投靠了楼氏,双方的亲密关系已经保持了二十多年的时间。
在那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面,真的就是狐氏的单纯让楼令尽可能在照顾他们,换作狐氏想法多或小动作多,到现在可能就没有狐氏这么一个家族,他们该被楼氏吃干抹净了。
“能算计上吗?”狐雍问道。
楼令笑着说道:“取决于子庚心有多大,他现在对楚军的掌控力又是多大。”
狐雍立刻说道:“子庚是楚国的令尹,‘郢’失陷期间没有回援,恐怕有不少人在等着他自裁谢罪的吧?”
这不是子庚还没有自裁吗?才让楼令不确认子庚对楚军的掌控力度。
在接下来,楼令统率的这一支晋军走走停停,最多一天走三十里,也能一整天停在原地。
狐雍其实有不小的疑问:“子庚该多傻才没有察觉到异常啊?”
并不是完全取决于子庚是不是傻,应该是有多么贪心才对。
玩起了心眼的两边主将,决定双方大军命运,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