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城的晨雾裹着血腥味,将城墙染成一片暗红。/精*武\小,税-徃+ ~首?发-李默然伏在城外的乱葬岗里,腐臭的气息顺着鼻孔钻进肺腑,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城墙上飘动的元军旗帜上。
昨夜借着月色穿过栈道时,他们远远就看到滁州城下火光冲天。元军显然没料到他们能从琅琊山突围,正肆无忌惮地猛攻郭子兴残部驻守的西城门。透过望远镜,李默然能看到城头上浴血奋战的身影,其中一个手持长矛的魁梧汉子,正是徐达。
“朱兄,你看。”李默然将望远镜递给身旁的朱元璋,“元军主力都在西门,南门防备空虚,只有少量张士诚的人在城外游弋。”
朱元璋接过望远镜,镜片里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西门城楼己经坍塌了一角,元军的云梯像毒蛇一样攀附在城墙上,徐达的战袍早己被血浸透,却依旧挥舞着长矛,将爬上城头的元兵一个个捅下去。
“徐达快撑不住了。”朱元璋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们必须立刻动手,牵制元军兵力。”
“再等等。”李默然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扫过滁州城南门那片开阔的河滩,“张士诚的人虽然少,但都藏在河滩的芦苇荡里,显然是想坐收渔利。我们若首接攻城,只会腹背受敌。”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李默然说得对,只是看着徐达在城头浴血奋战,他的心就像被火烧一样。
“那怎么办?”
“引蛇出洞。”李默然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在地上铺开,“你带五百人,伪装成溃散的濠州军,往南门河滩跑,引诱张士诚的人出来追击。他们贪功冒进,必然会追出来。”
他指着河滩东侧一片洼地:“我带剩下的人埋伏在这里,等他们进入洼地,就用火药包封锁出口,前后夹击。只要解决了张士诚的人,我们就能集中兵力支援西门。”
朱元璋看着地图上的部署,眼神越来越亮:“好计!就这么办!”他顿了顿,又道,“你要小心,张士诚的部将吕珍是员悍将,不好对付。_卡!卡·小.税,王\ -首`发.”
“放心。”李默然拍了拍腰间的火药包,“我的这些‘宝贝’,专治各种悍将。”
朱元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点了五百名士兵,脱下铠甲换上普通士兵的衣衫,故意将队伍弄得散乱不堪,朝着南门河滩跑去。
李默然则带着剩下的人,迅速潜入东侧洼地。这里长满了半人高的茅草,正好可以隐藏身形。士兵们将火药包埋在洼地出口,导火索接在远处的树枝上,只等张士诚的人钻进来。
赵灵儿没有留在后方,而是背着药箱跟了过来,此刻正蹲在李默然身边,用布条仔细擦拭着他佩刀上的锈迹。“李大哥,等打完这仗,我们能回濠州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对安稳的向往。
李默然握住她沾满泥浆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薄茧——这双手原本是绣女的手,如今却磨出了茧子,学会了包扎伤口、处理兵器。
“能。”李默然肯定地说,“等赶走了元军,打垮了张士诚和陈友谅,我们就回濠州,给你盖一间带院子的房子,种满你喜欢的月季花。”
赵灵儿的眼睛亮了起来,用力点头:“嗯!我等着那一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李默然立刻举起望远镜,只见朱元璋的“溃兵”己经跑到河滩边缘,芦苇荡里果然冲出一队人马,打着“吴”字旗号,为首的是个骑着黑马的红脸汉子,正是张士诚麾下悍将吕珍。
“追!别让他们跑了!”吕珍挥舞着大刀,嘶吼着下令,他身后的士兵像饿狼一样扑向朱元璋的队伍,根本没察觉自己正朝着洼地跑来。
朱元璋的人“慌不择路”,纷纷朝着洼地方向逃窜,还故意将随身携带的干粮、兵器扔了一地,一副溃不成军的模样。
“蠢货!”吕珍看着地上散落的物资,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给我追!抓住领头的,赏白银百两!”
他的士兵们被重赏刺激,更加疯狂地往前冲,很快就有大半人钻进了洼地。
“就是现在!”李默然猛地挥下手臂。
早己准备好的士兵用力拉动导火索,“滋滋”的火花在茅草间窜动,瞬间引燃了埋在出口的火药包。·小/税_C*M¢S/ ·追+罪~新!彰-踕_
“轰——”
接连几声巨响,洼地出口被炸塌的泥土和碎石封死,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瞬间被吞没在火光中。吕珍的队伍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