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宁睡得极不安稳。^k¨a·n?s¢h.u·h_e,z_i_.+c·o*m·
额头上冷汗涔涔,濡湿了鬓角,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
梦里光影交错,全是熟悉又模糊的人影。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转身,背影决绝,毫不留恋。
最终,那些背影在凛冽的寒冬里,化作一摊一摊刺目的血迹,染红了皑皑白雪。
绝望与寒冷攫住了她,眼泪无声地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姜昭宁在梦中哭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正一点点拭去她脸颊上的湿冷。
那触感干燥而温热,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她挣扎着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如千斤,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股暖意是唯一的救赎,她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那只手,死死不肯放开。
萧启之垂眸看着她,她即使在梦魇中,眉头也紧紧蹙着,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他眼底的情绪翻涌,变得晦暗不明。
指腹划过她汗湿的鬓角,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
“昭昭,若是你能一直如此,那该多好。”
他嘴角慢慢勾起,那弧度带着几分满足,几分自嘲。
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被那股暖意包裹着,姜昭宁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平稳。`p-i?n?g′f/a`n+w`x`w_.!c+o`m*
门帘微动,陌书端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脚步放得极轻。
“王爷,药煎好了。”
萧启之接过药碗,温热的触感从碗底传来。
他想起第一次喂药时,她紧闭着双唇,摇头抗拒的模样。
那点温柔的耐心瞬间消磨殆尽。
他心一横,空着的手猛地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
碗沿抵住她的唇,黑褐色的药汁不由分说地涌入。
她根本来不及反抗,药汁便混着她的呜咽悉数灌了进去。
萧启之抬起头,正对上陌书那双写满了惊恐的眼睛,活像白日见了鬼。
他眉头微蹙,“有何不可?”
生病便要吃药,天经地义。
哪来那么多情愿不情愿。
陌书一个激灵,赶紧低下头,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胸口。
“王爷英武不凡,属下佩服,佩服。”
姜昭宁只觉得喉咙里火烧火燎,一阵猛烈的呛咳,差点把肺都咳出来。
浓重的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抵不过沉重的困意,慢慢习惯了这股味道,又沉沉睡了过去。
见她彻底没了动静,萧启之放下药碗,转身离开了她的屋子。
等她醒来之时,笼罩身体的寒意终于退去,姜昭宁感觉四肢百骸都松快了些。±零)·点<\|看-?书* &?;已??发?*布2最-3\新$$章&|节¤°
那股深入骨髓的颤抖也停了。
她扶着床沿撑起身体,一步步挪到镜子前。
镜中人精神是有了,但脸色蜡黄,毫无生气。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雪莹推门的动作都带着一股轻快的风。
她眼角眉梢全是压不住的笑意,脚步都比往日轻盈几分,“姐姐,你醒了?我正好把午膳端来了。”
“谢谢你。”
“咱们姐妹,说这个就外道了。”
雪莹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王府下人的份例向来固定,一荤一素一汤,绝无可能多出。
姜昭宁的目光凝在乌鸡汤上,那浓郁的参味绝非下人份例能有。
她握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这些是哪里来的?”
雪莹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粉润,双眸亮晶晶的,像是被春水洗过,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被珍视的娇憨。
她将一双干净的筷子递到姜昭宁手里,“姐姐,是王爷赏的。王爷还赏了我这个。”
话音未落,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支簪子。
那是一支赤金打造的并蒂莲花簪,花蕊处镶着细小的红宝,在窗外透进的光线下流转着灼灼光华。
款式新巧,不似库房里的旧物。
“姐姐,你看,这能换好多银子吧?”
“姐姐,太好了,有了这支簪子,即使我日后离开王府,想来日子也不会太难熬了。”
提到未来,雪莹脸上的光彩更加动人。
一种生机在她身上迸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