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桃林深处，粉雾般的花瓣簌簌飘落，折颜斜倚在桃木凳上，看着手中的信，瞥见白真踩着满地胭脂色晃过来，另一只手很自然的就往酒杯里倒酒。-d_q~s?x.s`.`c`o!m!

“小九那丫头！”白真一屁股坐下，我原以为小五够能折腾了，合着这姑侄俩是一个赛一个啊！”

折颜低笑出声，墨发垂落肩头，在桃花影里泛着柔光：“东华帝君是什么性子？凤九再缠着也讨不到好果子。早早断了念想也好，还能少受些苦。”

白真突然凑近：“对了，折颜，方才见我娘的胜遇往这儿飞，我娘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折颜放下信道：“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娘说，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你二哥在你这个年纪都抱上凤九了，连小五都有阿离了——你们兄妹五个，现下就你没着落了。”

折颜这话一出，原本还打算拿小五当挡箭牌的白真，一时竟哑口无言。?x·g+g￠d+x~s\.?c~o,m′

折颜挑眉看白真变了脸色，慢悠悠道，“还提了你那聆风谷的同窗望舒，说是同你娘同你爹云游时恰巧碰上了，信里你娘还说，你要是没有意见的话，就去同望舒见一面，郎才女貌的，没准看对眼了呢。”

“噗！”白真一口酒全喷了出来。他瞪圆眼睛，问道：“那个母夜叉？你确定？”

“注意言辞。”折颜弹了下他额头，"真真，你如今也有十六万岁了，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白真倒是很罕见的没有炸毛，试探性的问道：“那你呢？老凤凰，你这都活了几十万年还单着，怎么不见得你寻个仙侣？”

折颜倒酒的动作僵了僵，仰头灌下一杯。声音漫不经心：“我早年间倒是痴恋过你娘，只可惜你娘当初瞎了眼，非要选你这个不解风情的爹，等她披上嫁衣成了你爹的妻，往后这漫长岁月，我瞧着情爱就如同这桃花酿，尝过最烈的，便再喝不出旁的甘苦。?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

这话白真不知听他说过多少回，可每回折颜说起，语气里总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几十万年的光阴，足以让沧海化作桑田，可眼前人提起往事时，眉间那抹若有若无的落寞，却同初见时别无二致。白真心头微动，忽而生出几分恍惚——也不晓得这几十万年过去，他心里到底还记挂着我娘不？看样子不像是彻底放下了。

白真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折颜的：“那你在我娘之后可有喜欢上别人？”桃花簌簌落在他发间，倒像是急红了眼。

折颜握着酒壶的手骤然收紧，壶口溢出的琼浆在石桌上蜿蜒成细流。喉结动了动，想说的话却被漫天桃花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喑哑的：“我...”

“那看来是有了！”撩人不自知的白真猛地首起腰，“是谁？我认识吗？该不会是哪个偷偷溜进桃林的小仙娥？”他一连串追问，眼底却翻涌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不对，你整日跟我待在十里桃林喝酒赏桃花，哪还能遇到比我娘还要美的女子？老凤凰，你倒是说句话呀！”

折颜的目光在白真的唇上停留了一瞬后，喉结不禁滚动了一下，半晌，才敛去心绪开口：“真真啊真真，你莫要打岔，今日聊的是你的事。”

白真突然伸手按住石桌，欺身过来的动作带着几分压迫感：“那老凤凰，你希望我同那个望舒相亲吗？你希望我成亲吗？”温热的呼吸扫过折颜耳际，带着桃花酿的甜腻。

折颜垂在身侧的手攥紧衣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才稳住声线：“这要看你自己的意愿，旁人的想法不重要。”他不敢看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怕一抬头就溺在里面再也挣不脱。

“那我换个问法！”白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广袖烧得人心慌，“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同一女仙成亲了，你会难过吗？会寂寞吗？”

桃花林突然安静得可怕，唯有风掠过花枝的沙沙声。折颜望着少年炽热的眼神，十六万年前那个刚刚满一岁的婴儿，不知何时竟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他眸光微闪，硬生生扯出个笑：“真真，你三百岁的时候便来了我这十里桃林同我作伴，一块待了整整十六万年了，没了你，我自然会感到寂寞。”喉间泛起苦涩，他别开眼，违心的话像吞下整株带刺的桃枝，“至于难过...我将你养到这么大，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儿子，你成亲我自是替你感到高兴。”

白真闻言，当即炸毛道“半个儿子？！老凤凰，你就这么盼着我成家？！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嫌跟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