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得很彻底。
握着锡杖的右手已经没了知觉,也许是在这一招角力之中震得手麻了,兴许干脆就是将那右手震断了骨头,反正都无伤大雅,不过就是一条胳膊罢了。
他在动手的那一刻,便是要豁出一整条命。
乔大郎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物,所以他看出了释鸿生的决意,也知道这样一个人是不可能改变自己的决意的。
他叹息了,似乎是在替释鸿生感到惋惜,毕竟这个小和尚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还太年轻了,本不应该将自己的生命葬送于此。
“和尚,”乔大郎说得很认真:“今天你死在这儿,爷们绝不会让那些畜生将你给吃了,八口礼四彩仪,风风光光给你下个葬。
”
释鸿生突然笑了,他觉得自己也许应该感谢他们,毕竟他们考量的是那么得周到,就连死去之后的事情也考虑到了。
“我还会寻一只冰蚕玉蛛养在你的身上,”乔二郎也说话了:“那玩意可不好养,但只要养的好了,就能保你死后法身不朽,你就能真的做一尊肉身佛。
”
这也是个极好的注意,释鸿生觉得这个注意比皇帝成天想着的长生不老美梦更加好,至少这东西真实存在着,至少有人还在培育着 他,可不想做一尊这样的肉身佛。
于是释鸿生的招数更加凌冽了,就像是一团不断燃烧的烈火,又或者是一柄摧金断玉的宝刀,总而言之,这样的招数是绝对可以要人性命的。
“了不起的武功。
”
乔大郎这样评价说,他的铁棒变得直来直去,从一柄‘剑’变作了一柄‘斧’,从灵活多变转化成大开大合。
他是天生神力,这一点不难判断。
但是,这一点却很难让人接受。
因为他是一个侏儒,一个细胳膊细腿的侏儒身材往往会具有欺骗性的,乔大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力气比天底下很多男人都要大,只可惜他的身材确实那样的矮小。
他的力道骇人,他的招法精妙,他的内功浑厚。
如何破局? 释鸿生也感到麻烦,因为如果他不是个和尚,那么他就可以嘲笑他的身材,他就可以用侏儒二字去扰乱乔大郎的心神。
甚至,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可以嘲笑这个男人没用。
因为他乔大郎只是个五短身材的侏儒,一辈子也算不上真男人。
但是,很可惜的就是他是个和尚。
和尚怎么嘲笑侏儒呢? 他们其实没有区别,侏儒是身体限制了心,和尚是心限制了身体。
五十步笑百步? 释鸿生不会去做这样的蠢事的,于是他觉得可以选择乔二郎作为破局的支点。
乔二郎又是怎么一个人呢? 他也是个很有欺骗性的,一个跑江湖的混蛋。
他身高八尺,壮得就好似是一头牛,蒲扇大小的巴掌绝对可以将任何人的脑袋拧下来。
偏偏他修炼的却是毒功,他的毒功极为精湛,只要他装作粗人与人交战,绝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他也就可以借机施毒。
听起来两个人都不好惹,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最为机智的判断应该是他转头就走,面对一位上三重高手,面对这样两个中三重里也能横着走的好手,没有人会为此怪罪他临阵脱逃。
有没有更好的主意呢? 其实要是一开始就下定决心带着秦清芷离开这里,那么也许就不会再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了,只可惜那个时候他还是选择犹豫。
搁在梁地,这样的人只能如此评价:‘面人’。
往往是读书人才会‘面’,他们做事往往瞻前顾后,往往也要细数各种风险,所以人们往往瞧不起书生,梁地最出名的说法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释鸿生手中的金铁锡杖犹如一道流星一般脱手而出,他这一手乾坤一掷的本事倒是施展得极为利索,于是就连乔大郎也不得不回神防守。
乔大郎很吃惊,乔二郎很错愕,他们的表情就这样摆在脸皮子上面,毫不掩饰地让人去看。
这样的招数是极大的失误,本就处在下风的人怎么能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