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且那柔柔的话语里分明对皇后十分不利。
果然,皇上的脸色更加阴沉,继而出声问道,那声音里加深了责问的语气,“皇后,你可知道琼贵人生病的事情?”皇上转头问道,但皇后的心思还停留在赫妃没来之前的争吵上,哪有心思应对这个问题?
香琬见皇后只是赌气地将头扭转到一边,这样僵持下去,恐怕会更不好,于是忙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昨个的晚宴上,奴婢就在旁边跪着,清清楚楚地记着皇后娘娘并未曾呵斥过琼贵人,倒是琼贵人敬重皇后娘娘,自己想得多了些,这才引起身子不适,皇后娘娘知道琼贵人身体不适之后已经吩咐了景春姑姑去内务府给琼贵人拿一些滋补身子的药。”想必皇后的倔强脾气,皇上不是不知道,这时候她正在先前那件事的气头上,哪肯开口说话,自己作为婢女,禀告一两句还是可以的。
那赫妃从进来就将苛责宫妃的矛头对准了皇后,话里暗指皇后平日里对后宫的人太过刻薄,又暗示皇上尽管知道了琼贵人生病的事情,但皇后也丝毫不予理会,如若自己再不辩解几句,只怕皇上更生皇后的气。
赫妃不满地瞟了一眼这不知名的宫女,继续说道,“臣妾想着,琼贵人进宫不到一月,作为新人做事情总是思虑不够周全,再加上她是新近得宠的,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难免任性了些,所以才会在昨晚的宴会上失了态,现下那琼贵人在万寿宫里头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喊着皇上,臣妾瞧着,实在是可怜,所以才斗胆来请皇上,恳请皇上去陪陪琼贵人。”赫妃说罢还不忘用帕子揩揩眼角,丝毫不在意坐在一边的皇后已经变了脸色。
皇上起身整了整龙袍,“梅儿一向胆小,况且这贵人位分最低,难免小心翼翼之余又多思了些,朕确实应该去看看她,皇后慢慢用午膳吧,记得用心思量下朕之前跟你说的话,等朕得空了再来瞧皇后。”
说罢还不等皇后起身行礼就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赫妃朝着皇后行了礼,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臣妾陪皇上一同前往!”
皇上和赫妃一走,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大殿,此时剩下的只有那满桌逐渐冷掉的汤羹佳肴,还有气得说不出话来的皇后,身边站了一群不知所措的宫女,香琬只能跟随众人垂手站着,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白兰看皇后气得咬牙切齿,从早上到这会忙着为皇上准备午膳,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菜,生怕皇后饿着了,再说满殿的人这样陪着皇后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勉强撑起一个笑脸挪到皇后身边,想要给皇后夹菜,好言好语地说着,“皇后娘娘,奴婢估摸着您应该饿了吧?要不这样,奴婢帮您”
此时的皇后不知正在沉思什么,突然被白兰这一声打断了思路,回过神来,见是白兰打扰了自己,怒意又增添了一分,盛怒之下,还没给白兰说完话的机会,就顺手抄起一个碟子朝着白兰扔过去,白兰垂着头,自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当她惊呼出声的时候,那碟子尖锐的棱角已经擦过她的耳边,在右耳下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子。
“皇后娘娘恕罪!”白兰顾不上捂上脖子上的伤,膝行到皇后的脚下哀求着,那鲜红的血很快流到了白兰雪白的衣领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半点红迹。
白兰吃痛地咧了咧嘴巴,皇后这才懒懒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她的伤势实在不轻,“景春,带白兰下去上药,再叫人收拾一下,这套金器给本宫留着,皇上时常不来这坤宁宫,本宫自然不必顾忌他的感受,以后用膳时就将这套金器用起来,就算是皇额娘看到本宫喜欢用这些碟子和碗吃饭,也不会说什么的。现在,你吩咐她们都下去,让本宫自己静一静。”
景春得到命令,如释重负地搀扶了白兰退下,又吩咐在旁伺候的宫女赶快撤下不要的膳食。香琬相帮着收拾,皇后竭力昂起高傲的头,整理好繁复的缀花衣摆,缓缓地步入内间,香琬瞧着,那背影却是极其落寞的,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心酸,香琬知道,那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后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