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式包厢,四个红木粗柱搭建成一个蓬廊,船身左右两侧纱帘笼罩,里面的人影看不真晰。-零\点~看_书\ .更¢新.最/快?
谈疏彻保持着距离,低调走入大厅里。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唯一的一个八仙空桌供他使用。
他朝那画舫觑了眼,不动声色地把座位从西挪到东,而纪粥粥仍是侧对着她,在纱帘的遮盖下,她脸颊的柔美曲线若隐若现,更别提她那个只留背影给他的老公。
虽然角度都不太对,但这张桌是最能隐蔽观测的绝佳位置。
谈疏彻的眸光远远地揪着纪粥粥看,后者依照惯性提壶准备倒茶,她老公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接过茶壶,开始走动着招呼众人。
谈疏彻身子微微前倾,眼眸往帘子里探,然而那男人总是低垂着眼倒茶,昨日飞扬跋扈的不羁隐匿,显在众人眼前的只有谦卑懂事。
……挺能装。
他再次投落到纪粥粥的视线,盛着些微落寞的怜悯。
她不该找这样的男人。
这样会玩装乖表里不一的男人,实在不是她的最好归属。?s-o·s^o¢x!s!w*.*c·o+m+
“干杯!”
那边众人举杯齐声的一句庆祝拉回谈疏彻的思忖,他的眼眸逐渐定焦,含住纪粥粥,像是守护一片疆土,眸光坚定而柔和。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这时,一个系着酒红围裙的女服务员走近,弓着身微笑问道。
谈疏彻打开菜单,随手勾了些纪粥粥喜爱的菜。
“就这些。”
服务员拿过菜单,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钩,忍不住提醒道:“先生您一个人的话,点这么菜可能会浪费食物。”
“两个人。”
谈疏彻这么说,还是动笔勾去了几个菜。
服务员点头,撤去桌上的两副碗筷:“好,先生,我们马上为你上菜。”
待菜上齐,谈疏彻打开微信,和纪粥粥的聊天对话框里仍然显示着她上午的关心。
他发送消息:[看见你了。,k-a′k.a-x`s.w^.!c+o.m,]
[我是否方便过来打个招呼?]
谈疏彻看见对话框上方显示正在输入状态,他的眼锚定到纱帘后的纪粥粥,后者正四处张望,直到她惊愕的视线梭巡到他,他勾了勾唇侧,绽出气定神闲的笑痕。
做一勺风平浪静的粥:[师父,好巧啊。你一个人吗?]
谈疏彻刚敲出是字,手机屏幕里弹跳出一句话:
[师父,今天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谈疏彻的手顿住。
对方似乎是看他没回复,又嗡嗡掉落两句,像似安抚他的福利:
[师父,我来敬你一杯。]
[改日我请你吃饭当是赔罪。]
谈疏彻扯了扯唇角,敲出四字:[你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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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纪粥粥被“胁迫”,压住面上的惊惶,把电话攥在手心里。
她抱歉起身:“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顺便去拿点水果来。”
“好,辛苦老婆。”樊恺闻伸手,自然而亲昵地把她的额发别在耳后。
纪粥粥轻轻拍开他的手,对上同事和马家灏秘而不宣的笑容,她轻车驾熟地扮演羞涩人妻戏份,唇角绷着甜蜜的笑意走出了画舫。
谈疏彻的桌位,她以前坐过,是去洗手间的必经之路。
于是,她步履不停地朝那边走去,然后在自助区端走一盘橘子,灵巧错步,她借着他桌前的两根粗圆红柱掩盖身子坐下。
“师父。”她眉眼挂着甜滋滋的笑,像极一个小别胜新婚的妻子,嗓音也腻人的紧。
谈疏彻沉眉,喉间生硬挤出一个嗯字,用筷夹出海带苗和虾滑放进她面前的空碗里。
“吃吧。”
这是她每次吃火锅的必点菜。
牛油的香气飘入鼻腔,纪粥粥咽了咽唾沫。
谈疏彻拿过盘里的橘子,一剥为二,细心剔掉白色橘络,不声不响地放置她手边。
“谢谢,”纪粥粥不得不吃光他的好意,然后起身,“师父,今天实在抱歉。”
“没事。”谈疏彻眼眸闪烁,向来讨厌违背本心为难她。
纪粥粥指了指画舫,含着歉笑说:“那我走了。”
“嗯。”谈疏彻头也未抬。
纪粥粥回到画舫,众人见她空手而归,不禁调笑道:“粥粥你说的水果呢?”
“剩下的那几个橘子……”
纪粥粥挤出一个虚浮的笑,昭示出自己的柔意:”不太新鲜,等服务员换了我再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