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了!”郁竺的声音带着几分慌张,“阮进那厮竟诬陷老爷与辽贼有勾结,还拿着什么所谓的书信要去报官,幸得老爷他们及时发现,此刻正在书房盘问呢。”
张督监平日鲜少与夫人谈论这些公事,故而张夫人对此类事情知之甚少。一听郁竺此言,她顿时脸色煞白:“这可如何是好呀?这事儿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郁竺见状,心下大定,面上却依旧摆出急切之色:“应该是没有的,夫人莫急,还是先去书房看看老爷罢。”
“你说得是。”张夫人心急如焚,来不及思考郁竺话中的漏洞,领着两个亲随和婢女,便急匆匆地往书房方向赶去了。
待张夫人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郁竺轻轻敲了敲身旁的胡梯,示意武松。
武松从楼上轻声走了下来,郁竺见状,低声对他道:“待他们到了书房,定会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武松点了点头,却又似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郁竺,问道:“我这走了,你又要如何自处?”
郁竺苦笑一声,坦率相告:“发生了这事儿,夫人迟早会回过味来,这里我是万难久留了。好汉若不嫌弃,不妨带我一起走吧。”
武松闻言,略一思索,并未推却。
二人便从原路返回,穿过后花园,绕道马院处,郁竺翻出自己藏着的包袱,在武松的帮助下翻过了院墙。
此时夜色已深,孟州城的街道上寂静无声。
武松与郁竺直奔孟州城女墙下,月光如水,将夜色中的两道黑影拉得长长的。
这孟州城本是个小城,又非边关,土砌的女墙可以算得上低矮。
武松身形矫健,借着朴刀,一个漂亮的撑杆,轻松跃上了城墙,待站稳后,转身伸手,一把郁竺也拉了上来。
已是十月中下旬,水泉枯竭,城濠里的水只剩下一尺多深。
武松就在濠堑边脱了鞋袜,解下护膝,将衣物卷在手中,毫不犹豫地跃入城濠内,淌着浅浅的水,向对岸走去。
郁竺也有样学样,只是这水刺骨,她刚下水就被冷得一个激灵,抬头看向武松,却和没事人似的,郁竺也只能咬咬牙跟上。
好不容易淌到了对岸,武松从包袱里取下两双八搭麻鞋,说是施恩送与他的。郁竺也没推辞,取了一双穿在脚下,又将湿鞋挤了挤,放在了随身带的包袱里。
武松看了,欲言又止,终究是将话吞了回去。
郁竺浑然不觉一般,也没有解释。二人便继续向东北方向奔去。
一夜无话,只顾着脚下的路,不知不觉已是四更。
第一缕晨曦悄然探出天际,郁竺这才发现二人走到了一座荒废的道观。
道观的大门半掩,门楣上斑驳的牌匾依稀可见“云隐观”三个大字,郁竺在记忆里搜索了下,不记得水浒传中提到此观,只得让系统打开地图,才知道自己此处依旧算孟州境内。
只是这里离都监府已经有很远一段距离,就算张夫人发现端倪,派人来追,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这里。
武松有些泄下劲来,先前在孟州大牢里没少挨棍棒,这会儿棒疮复发,疼得厉害,加上疲惫了一晚,有些熬不住了,便要到观内休息一下。
郁竺也是头一回经历这样高强度的长途跋涉,自然是欣然同意。
走到观内,武松倚着墙靠了下来。借着晨曦的微光,郁竺发现他脸色惨白,唇色全无,这才想起来他身上还带着伤。
郁竺也顾不得此举会引起武松怀疑,伸手到袖袋里假装翻了翻,实则从系统里拿出金创药:“好汉有伤在身上,我这里带了药,暂且上了药,再做休息。”
武松此刻已经有些起了低烧,脑子迷迷糊糊的,听到“药”字,还是强撑起精神:“什么药,我瞧瞧。”
“去腐生肌的金创药,对伤口最有好处。”郁竺拿着药给他闻了闻。
武松长久行走江湖,虽说不通药理,但闻了味道也确实没发现什么差错,此刻伤口又如烈火烹油,烧得他浑身疼痛难忍,且先前浸了冷水与汗水,他也知道再不处理,怕是铁打的身躯也扛不住,便不再拒绝,嘴里说出的话客气却冷硬:“如此,便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