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简陋的临时拘押房内,油灯昏黄,光影摇曳,将刘三那张惊惶失措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完′本,神*站* *首,发*他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面对沈砚凛冽如刀的目光和齐安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审视,起初还强作镇定,抵死不认。
“沈大人!冤枉啊!”刘三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肥胖的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小人……小人就是做点小本买卖的粮商,老老实实,哪敢动官仓的心思!那手套……那手套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小人商队上下,手套不知丢了多少副,谁知道被哪个宵小捡了去,做下这等滔天大祸!”他眼神闪烁,不敢与沈砚对视。
沈砚面无表情,只是将一叠厚厚的账册和几张单子“啪”地一声重重拍在刘三面前的矮几上,震得油灯火苗一阵乱晃。
“刘三,看看这个。”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驿站仓储腊月下半月,精米‘损耗’一百二十石,白面‘损耗’八十五石。巧得很,”他修长的手指点在另一张单子上,“你刘记粮行在晋州府的分号,腊月二十至二十五日,短短五日之内,凭空多出精米一百一十八石,白面八十三石!时间吻合,数量惊人地接近!你作何解释?难道是你家粮仓能无中生有?”
刘三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嘴唇哆嗦着:“这许是同行调货,或是……或是记账的伙计糊涂……”
“糊涂?”齐安清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他缓步上前,将一个小巧的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撮细微的木屑。“再看看这个。这是在铁牛腹下那个新凿凹槽里刮取的木屑。你刘记粮行马厩里,有一把专用于修补车辕的短柄锯,锯齿缝隙里残留的木屑,”齐安又从怀中取出另一个纸包,将两种木屑并排放在刘三眼前,“质地、色泽、纹理,分毫不差。刘东家,莫非你家锯子也‘糊涂’到跑到铁牛身上去‘干活’了?”
物证如山,逻辑严密,再无狡辩的余地!
刘三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20$′+0·小ˉ×说£网=3 ?,^更×新±?t最?|¢全D他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小人是一时鬼迷心窍!都是那付瑞祖!是他逼我的!”
他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小人……小人原本只是规规矩矩做粮商。可这付瑞祖,贪得无厌!他……他早就盯上了驿站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军需粮草!他找到小人,说……说有门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粮食弄出来,让小人负责销赃,所得利润,他拿七成!”
“他……他看中了早年废弃的那个冰下船工暗洞,首通仓库后墙的排水暗渠!那里位置偏僻,又有仓库遮挡,不易被发现。每次都是他……他利用职权,在账册上做手脚,虚报‘损耗’。然后趁着夜深人静,让他信得过的心腹驿卒,把粮食从仓库底层搬空,从后墙那个伪装得极好的暗门运出,搬到暗渠口,再……再通过冰下通道,运到铁牛下游那个冰洞出口!小人的伙计就在外面接应,用特制的粗麻袋装好,连夜运走……”
“可……可这毕竟是掉脑袋的勾当!”刘三眼中充满恐惧,“去年冬天,就有个路过的官差,夜里听到动静起了疑,差点摸到冰洞口!把付瑞祖吓得不轻!他……他就想出了这个‘铁牛鬼’的主意!他说……那铁牛传说本就邪乎,正好拿来吓人!”
“他……他让小人找一个身形瘦小、手脚麻利的伙计,披上白麻布做的长袍,脸上涂满用朱砂和油脂调成的、像血一样粘稠的红漆!趁着河上起雾的晚上,让那伙计爬到铁牛背上坐着!再让岸上的人,用付瑞祖偷偷松动过的冰链制造晃动!雾大光暗,远远看去,可不就是个‘红脸白衣’的厉鬼端坐牛头嘛!再加上那伙计故意发出的鬼嚎……路过的、守桥的,谁还敢细看?都吓得屁滚尿流!就算有人壮着胆子靠近,那‘鬼’就迅速滑下牛背,跑到冰洞那里……”
刘三喘了口气,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那冰裂声……也是付瑞祖想的法子!他说光消失不够吓人,得让‘鬼’有地方‘遁走’!就……就让人提前在冰洞口附近,用凿子小心地凿开几条不深的冰缝。(新#a(完.本,′\神?÷a站μ ^¤+免ˉ费^??阅?读·那‘鬼’钻进去后,外面的人用力一蹬冰坨,冰缝受力就会发出‘咔嚓’的碎裂声,听起来……听起来就像‘鬼’遁入冰河底下了!这……这一招,百试百灵!再没人敢深更半夜往铁牛那边凑了!我们的……我们的‘买卖’也就……也就安全了……”
整个供述过程,蘅芜一首站在角落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