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休整,虽体内残毒未清,但那种灵魂彻底归位、身体轻盈的感觉,让蘅芜在面对王府的深宅大院时,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清明。#?咸t|?鱼£看?|书.o%网. }已&*?发?¨布¢a÷最?¨新D/章?节?#
她牢记小安的叮嘱,对入口之物慎之又慎,只食用自己亲眼看着从大厨房取来、绝不经他人之手的简单饭食。
踏入福晋院中,蘅芜敏锐地察觉到今日气氛的异常。福晋斜倚在临窗的暖炕上,面色比昨日更加灰败,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那份强撑的雍容下,是掩不住的疲惫与心力交瘁。她正听着管事嬷嬷低声禀报着什么,眉头紧锁,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蘅芜心中恻隐之心大动。
这位看似高高在上的福晋,也不过是王府权力倾轧下另一个可怜人。她想起昨夜东家陈叙白和夫人张氏的分析,这毒计的目的还是为了动摇福晋。
犹豫片刻,蘅芜在奉上今日调制的安神香饼时,趁着嬷嬷退下的间隙,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道:
“福晋,请恕奴婢多嘴。您的饮食,尤其是那些消暑甜羹、薏米汁一类,还有药渣,务必请心腹之人再三查验。奴婢在医书上曾见,有些东西看似温补,久服却能令人脉象似孕,实则损及根本,再难有嗣。” 她点到即止,未提水蛭粉,但“脉象似孕”、“损及根本”己足够触目惊心。
出乎蘅芜意料,福晋闻言,并未露出震惊或愤怒,只是缓缓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看向蘅芜,里面竟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早己洞悉的悲凉。她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苦涩的弧度,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知道。” 她顿了顿,目光飘向远方,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我与她是自幼一起玩耍大的,后来又一同嫁入了这王府深院。”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蘅芜耳边炸响!
福晋竟然知道!
蘅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这王府后宅的阴毒,远超她想象!
就在这时,王府的总管公公脚步轻快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气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声音洪亮:“给福晋道喜!侍妾胡氏己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太医刚诊完脉,王爷闻讯,甚是欢喜!”
这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巨石!
福晋的身体晃了一下,扶着炕沿的手指瞬间捏得发白。?k,s·w·x*s_./o?r.g^但她面上却迅速堆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充满“惊喜”和“欣慰”的笑容:
“好!好!天大的喜事!王公公,传我的话,重重有赏!库房里那匹上用的云锦、还有前儿宫里赏的血燕,一并给胡妹妹送去!让她好生安胎!” 她吩咐得极其周全,仿佛真心实意地高兴。
随即,她又转向蘅芜,笑容依旧温和:“徐氏,你制的香清雅安神,最是合宜。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几块上好的沉水香和龙涎香饼,你一并拿去,配些温补有益、适合孕妇的香品,亲自给胡妹妹送去,愿她母子平安。”
蘅芜心中疑窦丛生,面上却恭敬应下:“是,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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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芜捧着沉甸甸的香料锦盒,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胡氏居住的西院。与福晋院中的压抑不同,这里表面上一片喜气洋洋,仆役们脸上都挂着笑,但细看之下,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
胡氏半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锦被,脸色苍白,强打着精神应付着前来道贺的管事嬷嬷。见到蘅芜进来,她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随即又换上得体的笑容:“你来了,妾身有劳福晋记挂。”
蘅芜送上香料,转达了福晋的关怀。胡氏含笑听着,让贴身丫鬟接了香料,又对屋内侍立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香道上的事,想请教请教徐娘子。”
众人依言退下,屋内只剩下蘅芜和胡氏。门扉刚关上,胡氏脸上那强撑的笑容瞬间垮塌,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惊惶、绝望和孤注一掷。她猛地坐起身,顾不得仪态,一把抓住蘅芜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徐娘子!” 胡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压得极低,“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她不等蘅芜反应,竟拉着她走到桌边,用手指飞快地蘸了茶杯里的水,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颤抖着写下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假孕!
蘅芜瞳孔骤缩!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胡氏也是假孕?!那太医的诊脉……
胡氏看着蘅芜震惊的表情,苦涩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那日我察觉不对,想起如氏的死,实在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