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只得作罢,将碗里的米粥倒出半碗来递过去。
“咱们一人一半。”
陈安之摇头:“我已经吃过了,殿下大病初愈,需要多吃些。”
“明日我去外面看看,能否猎些山中野兽给殿下补补身子。”
秦武:“这泰陵四周哪还有野兽,连蛇虫鼠蚁都被吃绝户了。”
“师傅若是不吃,我也不吃。”
眼见陈安之接过碗,秦武方才捧着自己手里的半碗米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连碗底的汤水都舔得干干净净。
半碗米粥下肚,虽说还是很饿,却也总算恢复了些许的力气。
为了减少能量消耗,秦武开始闭目养神,心底盘算起该如何找吃的。
总不能刚重生就被活生生地饿死吧。
借用某位高祖皇帝的名言,饿极了偷算什么,我还抢呢。
夕阳余晖缓缓从房间里褪下,夜色降临,整个指挥所内外,格外的安静,连虫鸣声都没有。
晚风驱散白日的燥热,突兀的敲门声打破屋子的安静。
今夜无月亦无星
卫所内,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左右张望,怀中抱着个封口的瓮坛来到草房外,确认周围没人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敲响了房门。
“谁?”
屋内,听到动静的陈安之静悄悄地走到门后,低声问道。
“是我。”
屋外的回道:“快开门。”
陈安之方才将门打开个缝隙,让那两人进屋,昏黄的火光下,照出两道身影。
其中一个身高九尺,膀大腰圆,虎背熊腰,满脸的肥肉,神情颇为凶悍。
站在屋内须得弯着腰,不然就要抵着房顶,活脱脱一根顶梁柱。
他叫牛二。
本是向州的屠夫,因无钱财,被强征来泰陵卫修建皇陵。他的膂力极强,往往需要三五人搬运的石料木材,牛二一人就能肩扛手提。
许多苦役中的恶霸都不敢找他的麻烦。
另一人约莫十八九岁,虽说也有八尺高,可和牛二站在一起,就显得极为小巧玲珑。
两臂修长,穿着麻衣,脚踏草鞋,手上全是厚重的老茧。
此人名作木冲儿,本是山中猎户出身,射术很是了得,百步之内可穿杨。
“殿下,瞧瞧俺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牛二拍了拍怀中封口的瓮罐,面露得意之色,虽说压低了声音,可还是震得草屋都在抖。
“你这憨货。”
木冲儿骂道:“让你嗓门小些小些。”
牛二挠头:“俺这嗓门是天生的,俺也没有办法。”
“那就闭嘴。”
木冲儿没好气:“若是招来卫所的那些个官军,不得打你个皮开肉绽。”
说罢,他接过瓮罐放到桌上。
“白日里我听说陈教头拿自己的佩剑去找张扒皮换了碗粥食。”
旁边的陈安之瞪了木冲儿一眼,示意其闭嘴。
“师傅。”
“这碗粥是你拿剑换的?”
秦武两眼大睁,上下扫视了一眼陈安之,果然发现他的佩剑消失不见。
“不是。”
陈安之摇头否认。
“那你把剑拿出来给我看看。”
陈安之哪里还拿得出佩剑,只能闭口不言,埋头不说话。
“那口青钢剑是父皇赏赐,师傅向来宝贝得紧。”
秦武攥紧拳头。
“殿下。”
片刻之后,陈安之抬起头看着他:“区区一柄铁剑,算不得什么,能为殿下换来一口肉粥,便是它天大的福气。”
这时候牛二插嘴:“殿下,改天咱们找鲁铁匠,再给陈老头打一口好剑就是。~搜¨搜.小^说*网+ ~首,发/”
“没错。”
木冲儿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和牛二一合计,就想着给殿下找些肉食补补身体。”
他将瓮罐上的荷叶揭开,顿时一股浓浓的肉香溢出。
“好香。”
秦武眼睛都绿了。
体内的饥饿感就像蛊虫,控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瓮罐内。
一块块肥美的肉浸泡在洪亮的油汤中。
“你们从哪儿弄的肉?”
他好奇。
“嘿嘿。”
木冲儿低声解释:“那黄太监不是养了几条猎犬吗?”
“中午时候,牛二去伙房偷了两块骨头,等着入夜引了这些畜生到卫所外面。”
“俺用竹弓一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