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片区域,店主种植了各色各样的灌木与花草,葳蕤灯光藏在花木中,别有一番清雅幽静的气质。.d~i\n·g^d?i_a*n/k′a.n.s¨h!u~.~c+o*m¨
夜晚的湖边空气微凉,她从门厅里走出来,服务员贴心地为她递来一条丝质的披肩,她颔首接过,披在肩上。
阮廷颐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又在讲他的葡萄酒。
他最近花高薪从法国挖来了一位非常著名的酿酒师,据他所言,这次他一定要研制出一款市面上完全没有的葡萄酒口味。
“Barbera偏酸,Dolcetto的话,不知是唔是我错觉,总感觉有几分杏仁的苦味。”
他一讲起葡萄酒,就停不下来,末了又问乔姝:“这两个,你更喜欢哪一个?或者它们放在一起调和——”
“苦杏仁挺好。”
乔姝靠在门廊边一盏壁灯下,笑着打断他:“苦杏仁一听就特别有文化,马尔克斯在文章里写过:苦杏仁的气味总让他想起恋爱受阻时的命运。”
阮廷颐这人没正经,乔姝不知是不是被他带坏,跟他在一起时,竟比他还要没正经。^零¨点_看_书- !已¨发?布/最`辛*章+节_
阮廷颐那边静默片刻,纠结道:“我也觉得苦杏仁挺好,你这样一说格调立时就上来,但是,马尔克斯是谁?”
“……”
乔姝抬手捏捏额头,觉得这位大少爷彻底没救。
“马尔克斯是——”
她话讲到一半,远处忽而传来一阵微熟笑声。
她循声望过去。
湖畔的人几乎与她同步转过头。
晚上九点钟的汀嘉湖边,游人渐渐稀疏。
晚风吹吹得花丛簌簌,葳蕤灯光下,男人身子半掩映在疏密有致的花丛后面,一身软白衣衫被混昧灯火映照,凛冽却风流。
他对面的人不知说了句什么,他眉梢扬起来,从眼底流淌出笑意。
四目相接。
连湖风好似都在为他们的重逢做铺垫,乔姝身上披肩被风撩起,水汽与凉意一起袭过来。
她匆促移开视线,下意识伸手去按。
听筒里仍有阮廷颐好奇的对话:“马尔克斯……然后呢?”
乔姝张了张嘴,再抬眸,就看到从花丛后面又露出一个人影来。~小?税*宅- ¨追¢罪.辛¢蟑!节?
白纱裙,微卷的长发上绑了一枚同色系的蕾丝蝴蝶结。
刚刚她深感熟悉的笑声,就是从她那里发出来的。
纵然这人与前几日她去公司培训时装扮大为不同,但乔姝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小西曾在她耳边说:“我今天仔细观察了一下,发觉那个叫田甜的新人,其实有几分像十九岁的你。”
十九岁的乔姝啊。
十九岁的乔姝已经离她好远了。
但这世界这样大,总能找到十九岁风华正茂的人。
夜里的汀嘉湖越来越寂静。
大脑短暂的那几秒钟的空白里,乔姝似乎听到了前厅里传来的昆曲声。
“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是汤显祖的《牡丹亭》。
苏城盛行昆曲,政/府在这方面也多有扶持,城里面大大小小的昆曲馆,比比皆是。
但这些人阳奉阴违,说是昆曲馆,但其实真正能撑得起场子唱的人并不多。
因此,这些场馆的老板常常在剧场里搞一些别的活动。
乔姝当年在KTV的工作黄了之后,后来又找了一份剧场的工作。
她半点才艺也没有,在剧场里做不了演员,就只好做候场模特。
等所有的节目都表演结束后,她和几个同为候场模特的人,就要穿着剧场为她们准备的衣服,一人手里抱只陶罐,依次走上台。
很无聊的一份工作,乔姝每次站到台上时,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供人挑选的商品,要在上面为所有观众展现出自己所能展现出的所有价值。
而且,这个工作,其实真正的工作时间只有五分钟,但是她们通常要在节目开始之前就被要求到场,化妆、换衣服。
然后就是等。
等待的过程很无聊,那些节目大多数乔姝都看够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当时苏昆院的几个学生时不时会来进行一场演出。
从《游园惊梦》唱到《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