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回宫,房幽站在原地,略有迷茫。·x\4/0\0?t!x·t*.?c`o,m′
她眼下是唯一的主事人,虽名不正言不顺,但都得听她的。
她道:“大家先修整一番,待半个时辰过后,再开马场跑马。”
众人应是,纷纷四散开来。
被风吹得鼻尖难受,房幽也准备先回营帐休息,却有个衣着单薄的女郎从后方跑来,叮叮的铃铛声惹得她循着看去,只见是个眉眼清艳的女孩儿,脸庞长得十分异域,大抵就是那位南疆公主。
房幽微一颔首,示做礼节。
那南疆公主上下打量她一番,用一口不大流利的官话问她:“你就是——房幽?”
裴焉望向她,语气不乏警告:“灵忧。”
灵忧不理他,道:“我是,灵忧。”
房幽勉强扯开脸笑了下,迅速地回身离开。
她的脚程没那样快,很短的时间内,风中夹杂来灵忧蹩脚的问话:“原来,她就是房幽……”
房幽脚步一滞,逃也似地奔到了帐篷中。/s′i,l,u/x-s¨w..-o\r_g\
有谣言称裴焉与灵忧有首尾,房幽从未信过。毕竟他那人,前世除了主动追逐的自个儿,身边从没有其他女眷。
他是清高的,冷漠的。
可灵忧看起来活泼灵动,若是她也主动追逐,裴焉未必不会动心。
再有,在他们口中,她房幽会是怎样的人?
一心追慕荣华的前妻?亦或是自作自受、不被夫君重视的皇帝正妻?
房幽心中少有的憋闷,她性子要强,最难受被旁人看不起。
另边,裴焉正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人消失,他仍旧未曾移开目光。
灵忧叫他:“喂!喂!看傻啦!”
裴焉转回目光,手摩痧着腰间跨着的利剑,想她方才那般漠然决绝,当真是个狠心的* 女人。
分明已经知晓裴昱不堪,却还对他抱以幻想,如她所说,她真的爱他。
而他们的过往十年,她也是真的撇了个干净。!x\4~5!z?w...c′o¢m/
如斯绝情,他却在心中想另个男人称她手凉,担忧她来此寒冷马场,大约已冻得瑟瑟发抖。
太贱。
他舌尖咬出血丝,逼自个儿清醒。
耳边仍是灵忧喋喋不休的南疆话,聒噪得惹人烦:“我看你那痴迷的样子,你不会就是为了她,从我手中坑走了‘岁月散’吧,你阿弟知不知道你觊觎他的女人……”
他眸中郁色加重,又是警告的一声“慎言”,而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灵忧“切”了一声,再回想方才那女子的清丽模样,与脑中另一人对上,喃喃自语:“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啊……”
*
房幽窝在木床上小憩一会儿,耳侧传来阵阵马蹄与叫好声,适时睁眼。
她起了身,睡前的沉郁心情消失,也准备去跑马热热身子。
且今次适龄郎君都来了,她得去寻阿兄,叫他和阿耶通个气,不必再执着于皇后之位。
头上的金银首饰都取下来,又换了身轻便的骑装,房幽带着两个婢女出了门。
路上都是年轻儿郎的喝彩声,她听了只觉心情舒畅,很快到了马厩挑中一匹白马,正欲翻身上去,却见旁边有匹正喷着响鼻的马儿。
这是一匹汗血宝马,通体乃是枣红色,只有鼻尖有一点点白色,看起来滑稽又丑陋。
房幽绕过去,想要拍它脑袋,毫无疑问被喷了下,她哼了声:“丑马。”
这便是裴焉的追风,他最宝贝的好兄弟。
她不待见它主人,自然也不待见它,正要离去,追风却愈发焦躁,双蹄抬起,嘶鸣了声。
房幽吓了一跳,复又转头看它,这才发觉它的水槽空了,而旁边水桶里放着个瓢,正悠悠地打着转。
也不知那马奴上哪儿去了,就这样把马晾在这儿。
房幽舀了水进去,追风便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大口,一副渴极了的样子。
她腹诽:亏裴焉还称追风为手足,把他手足渴死了他都不知晓。
等马儿喝饱了,她再试探着摸上去,追风只跺了跺脚,却没再凶她。
房幽这下满意了,拍拍手正要下马,却听马厩后面传来一道粗重的男声:
“嘶,你是狗吗!”
房幽望了望身边那匹纯白无瑕、乖巧的小马,心中权衡了下,还是想听热闹,便一步步靠近,将眼睛贴在缝隙前,看到的场景险些把她吓出声——
那个被南疆公主灵忧抱着脖子啃的男人,一脸怒气却又舍不得扯开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