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紧紧攥着衣角,泪水无声地淌。
谷大看着媳妇可怜,鼓起勇气想替她说句话:“娘,温氏她……她也是为了给咱家生娃才……”
“生娃?生了两个赔钱货,还把自己身子作成这样!还有脸说!”老钱氏一叉腰,声音更大了。
她骂骂咧咧半天,见温氏只是哭,谷大也跟个闷嘴葫芦似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甩袖子进了自己屋,“砰”地一声摔上了门,嘴里还嘟囔着:“晦气!真是晦气!当初就不该让老大娶你!”
屋外的温氏,听着这话,心如同被泡进了数九寒天的冰水里,一点点凉透了。
自从回春堂回来,谷大就像被抽了筋骨,整个人瘫在了床上,天不亮就躺下,日上三竿也不起来,起来了也是出去闲逛不下地,嘴里翻来覆去就念叨一句:“没儿子了,干活给谁看……”
因为谷大不干活,老钱氏每天都在院子里骂,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温氏听个一清二楚。
谷大现在就是个失了动力的人,任由老娘骂也不动。
骂归骂,老钱氏却不会真让他们饿死。每日两餐,她端来一碗清可见底的稀粥,往门口一放,人就走了。那粥稀得能照见人影,米粒屈指可数。
这一碗粥,温氏自己就喝一两口,剩的全喂给了大丫。
大丫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几口稀粥下肚,没一会儿就又喊饿。更可怜的是二丫,温氏自己肚里没食,奶水一天比一天少,没几天就彻底干了。孩子饿得直哭,哭声从一开始的响亮变得越来越微弱,像只小猫似的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