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琼州岛军区总医院,外科值班室。¢d¢a¨w~e-n¨x+u′e′x*s¨w!.~c/o?m,
空气里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旧报纸的味道。
几张拼在一起的木头桌子上堆着病历夹、听诊器、印着红星的搪瓷缸,还有几本卷了边的《赤脚医生手册》。
傅景程刚配合结束了一台小手术,疲惫地揉着眉心走进来,准备整理交接记录。
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那张靠窗的旧书桌上时,顿住了。
桌面上除了他离开时摊开的病历,赫然又多出了一样格格不入的东西。
一罐贴着“上海”标签的麦乳精。
两本崭新的《红旗》杂志。
最显眼的,是一本用红塑料皮精心包好的《伟人语录》红宝书。
书皮崭新发亮,一看就是新做的。
值班室里其他几个刚下班的医生护士也注意到了,纷纷好奇地围过来。
一个眼尖小护士,拿起那罐麦乳精,啧啧称奇。
“哟!傅医生,这是哪位革命同志这么关心你啊?连麦乳精都送来了!这可得不少票呢!”
实习医生小李翻着《红旗》杂志,一脸好奇。
“还有新杂志!傅医生,你这人缘可以啊!是不是又有哪个科室的小护士…”
旁边另一个医生老刘促狭地笑着,拿起那本红塑料皮包的红宝书。?完¨夲!鰰¨占/ !追/最¨辛`蟑/踕.
“重点是这个!瞧瞧这包得多仔细,多用心!”
“这可不是一般的关心,这是带着‘革命深情’的关心啊傅医生!”
傅景程眉头微蹙,心里也满是疑惑。
他平时人缘尚可,但绝少收到这样“贴心”的礼物,尤其是这种明显带着私人意味的。
他伸手从老刘手里拿过那本红宝书,入手感觉书皮略厚。
似乎,有夹层?
“别瞎起哄,我也不知道谁放的。”
傅景程声音低沉,边说边下意识地翻开红宝书封面。
果然,在红色塑料书皮和硬质封面之间,小心地夹着一张折叠的、边缘裁得整整齐齐的信纸。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几双眼睛都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纸。
傅景程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他展开信纸。
纸上是用蓝色钢笔水写的清秀字迹,只有短短两行诗:
【革命征途万里长,愿随春风渡君旁。】
落款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花体英文字母:m。
字迹娟秀含蓄,诗句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包裹在革命口号下的婉约情意。
“春风”、“渡君旁”几个字,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傅景程的心尖,带来一丝异样的悸动,但更多的却是茫然和警惕。*顽,夲?神¢颤~ ′首.发+
小护士伸长脖子看到了诗句,惊呼起来,脸上写满了八卦的兴奋。
“哇!情诗!还是藏红宝书里的!这…这也太浪漫了吧!”
“m?mystery?还是,某个名字的首字母?”
“傅医生,快想想,哪个爱慕者的名字带‘m’?马?梅?还是…穆?”
实习医生小李挤眉弄眼,努力想着医院里女同志的名字。
老刘拍着傅景程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事啊傅医生!革命事业要抓,个人问题也要解决嘛!”
“‘愿随春风渡君旁’,啧啧,这姑娘有文化,有胆识!”
“就是太害羞了,连个名字都不敢留?”
同事们善意的调侃和起哄声,瞬间充满了小小的值班室。
大家似乎都认定了这是某个暗恋傅景程的姑娘,鼓起勇气送来的心意。
傅景程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眉头却锁得更紧。
他看着那个“m”,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几个模糊的影子,但又一一否定。
马护士?性格泼辣不像。
梅医生?年纪对不上。
穆?院里好像没这个人。
他烦躁地将信纸重新折好,塞回红宝书夹层,连同那罐麦乳精和杂志一起。
一股脑扫进自己的抽屉里,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行了行了,都别瞎猜了。”
“可能就是谁放错了地方,或者,纯粹是恶作剧。”
“我连,是谁都不知道。”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