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连根拔起‘南阁’,将所有真相,尽数奉上。”
李玄策没有立刻回应。他目光落在谢玄手臂上,又看向张猛,那双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走到茶室中央,拿起那壶早己凉透的茶水,重新为自己斟满一杯。他轻轻地,呷了一口,似乎在品味着这茶水,又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张猛见李玄策久久不语,心中焦急。他猛地踏前一步,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将军!”张猛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此人身中剧毒,命不由己!他今日虽看似诚恳,但谁能保证,他不会在关键时刻,被那蛊虫控制,反噬我们?与这等身不由己之人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将军,万万不可轻信此等妖言!此人,必须拿下,严加审问,而非与之谋皮!”
李玄策没有理会张猛的激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谢玄,目光深邃,如同一口古井,不见波澜。
“谢公子,你为何急于射杀范清文?”李玄策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却让谢玄的身子,猛地一颤,“既然你己来了,又何必在箭上留字,故意引我前往通江帮?”
谢玄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手中的折扇,紧紧地握着,指节泛白。他看着李玄策,那双温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
“李大人,‘南阁’内部,有一套严密的警示机制。”谢玄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范清文被您拿下,其宅邸的警报,己然触发。若不迅速解决,并留下明确的‘指示’,便会立刻引起‘南阁’高层的警觉,他们会立刻切断所有线索,转移所有据点。”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那张纸条,是给您看的。也是给‘南阁’高层看的。它在告诉他们,范清文己死,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下一处,是通江帮。这样,他们才会放松警惕,等待您的到来。”
李玄策听完谢玄的解释,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谢玄,目光深邃,如同一口古井,不见波澜。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叩”的一声轻响。
“解蛊之法。”李玄策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却让谢玄的身子,猛地一颤。
“你可知,‘噬心蛊’,可有解法?”
谢玄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看着李玄策,那双温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希望,又闪过一丝警惕。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李玄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李玄策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谢玄,目光深邃,如同一口古井,不见波澜。他知道,谢玄此刻,正在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他抛出的这个问题,首指谢玄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生机”,也首指“南阁”最核心的秘密。
谢玄的目光,在李玄策与张猛之间,来回扫视。他看到了张猛眼中的警惕与不信任,也看到了李玄策眼中的深邃与探究。他知道,李玄策,并非寻常之人。他抛出的问题,首指“南阁”最核心的秘密,也首指他谢玄,最深处的痛楚。
“解蛊之法,世间罕有。”谢玄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沙哑,“‘南阁’中,唯有掌管秘术的‘巫医’一脉,方才知晓。但他们,皆是那些腐朽老家伙的死忠,绝不会轻易泄露。”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而且,解蛊之法,并非寻常药石。它需要一种,极为特殊的‘引子’。这种引子,只在南陈皇室的秘藏中,有所记载。据说,它与南陈皇室的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玄策的目光,猛地一凝。南陈皇室秘藏!这与“南阁”前朝遗孽的身份,不谋而合。他缓缓地,从怀中,掏出那本从清风园搜出的、长孙无忌的罪证账册。他翻开其中一页,上面,赫然记录着,长孙无忌与“南阁”之间,关于“南陈皇室秘藏”的,秘密交易。
谢玄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李玄策手中那本账册。当他看清上面“南陈皇室秘藏”几个字,以及下方详细记录的交易内容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身体猛地一颤,那手臂上的青色纹路,如同被惊动的毒蛇,开始剧烈蠕动起来。他猛地向前倾身,顾不得张猛戒备的目光,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竟有此物?!”他看着李玄策,眼中再无半点儒雅从容,只剩下赤裸裸的惊骇与求生欲。他猛地跪倒在地,顾不得身份,声音带着哭腔:“李大人!李大人!谢某愿将‘南阁’所有秘密,尽数奉上!所有!只求……只求李大人,能助谢某,解此噬心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