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保持太高的警惕。
“可惜啊,一场大火,什么都没了。”李玄策叹了口气,将碗中最后一口汤喝尽,发出满足的喟叹。“从那天起,我吃的都是沙子,喝的都是雪水,睡的是死人堆。我才发现,原来人可以像狗一样活着。”
他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呼延灼身上,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
“所以,我改变主意了。”他缓缓说道,“我觉得,就这么杀了你,让你当个战死的英雄,魂归苍狼神域,太便宜你了。那不符合我的待客之道。”
呼延灼心中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你活着。”李玄策的语气很诚恳,“我会敲碎你的牙,让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我会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再也站不起来。我会把你关在一个猪圈里,每天给你一碗泔水,让你像猪狗一样活着。我会给你取一个新的名字,就叫‘肉’。你的名字,你的过去,你作为北狄勇士的荣耀,都会被抹去。你,只是一块会喘气的肉。”
他凑近呼延灼,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魔鬼的私语:“你会活着,活很久。你会亲眼看着自己腐烂,发臭。你会日夜祈求死亡,但死亡不会降临。你的苍狼神,也找不到一头猪的灵魂。你说,这样的安排,是不是比杀了你,有趣得多?”
呼延灼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他戎马一生,见过无数酷刑,也亲手施展过。割鼻、剜眼、凌迟,他都见过,也自问能够承受。但他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如此恶毒的折磨。
这不是肉体上的痛苦,这是对一个人作为“人”的尊严,最彻底的践踏与毁灭。对于一个将荣耀看得比生命还重的草原勇士而言,这比死亡要可怕一万倍。
他看着李玄策那双平静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片虚无。他毫不怀疑,这个人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出。
“你……你这个魔鬼!”呼延灼的声音在颤抖。
“吃吧。”李玄策指了指那碗己经开始变凉的肉汤,“这是你作为‘人’,吃的最后一顿饭。吃完了,你就该去猪圈了。”
呼延灼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他看着那碗肉汤,仿佛看到的不是食物,而是自己悲惨的未来。他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我……我说!”他嘶吼道,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玄策脸上露出一丝不出所料的微笑。他没有追问,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在等待猎物自己走进陷阱。
呼延灼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屈辱与挣扎。过了许久,他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倒在地。
“你想知道什么?”他问。
“三年前,镇国公府。是谁,在草原上接应?是谁,打开了我家的后门?”李玄策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不能说出王庭大人物的名字。”呼延灼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痛苦,“这是我们草原的规矩。但我可以告诉你南人的线索。”
“说。”
“是‘八骏会’。”呼延灼的声音低若蚊呐,“一个专门往来于草原和中原的马商行会。三年前,就是他们负责传递消息,并且打通了所有关卡。你父亲喝的那杯毒酒,里面的‘草原红’,也是经他们的手,送进国公府的。”
“八骏会……”李玄策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寒光一闪,“带头的是谁?”
“我们只和一个叫丘老三的人接头。他是个瘸子,右手大拇指上,常年戴着一个血玉扳指。”呼延灼道,“至于打开你家后门的人,我只知道,事成之后,丘老三给了他一块成色极好的狼头玉佩,作为封口费。”
李玄策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呼延灼说完,仿佛耗尽了所有精力,他抬起头,看着李玄策,眼中带着一丝祈求:“我己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现在,给我一个痛快。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李玄策站起身,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扔到了呼延灼的面前。
“我李玄策,不做言而无信之人。”他冷冷道,“这是你的体面。”
呼延灼看着地上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解脱,有感激,也有一丝作为武士最后的尊严。他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匕首,对着李玄策,用北狄的礼节,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李玄策,来生若是在战场上相遇,我呼延灼……再与你堂堂正正一战!”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