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一手抱稳了披风,腾出一只空手替她把垂下来的一绺碎发别到耳后,“莲儿,别难过。.秒^彰!結+晓?税.旺, _勉\沸_越_毒/”
春山凑近她,指腹从她的耳后绕到面颊上,弯了腰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也许宋学监没有死。”
德连抬头看他,春山纯朴,绝不会编出一些无稽的话来骗她,她抑制不住地惊诧:“什么?”
春山道:“你别说出去。”他转身看看四周,他们正站在几棵树的阴影里,怕周围藏了人,确定附近没有人后,春山才解释,“老祖宗无意透出来的,说是宋家那个独子有他的路……”
宋家的独子,指得当然是宋学监,宋明勰。
德连重复了一遍这奇怪的话:“有他的路……”
说话间,天上又开始飘雪,几朵雪花落下来,穿过秃秃的树枝,落在他们身上。德连纤长的睫毛上,也落了一片,遮住她思索的眼眸。
春山用那只腾出来的手轻柔地拂开那片栖在她眼上的雪翳。
两人都没留意,贤妃娘娘正从远处走过来,她近日心里烦躁,皇后复宠,平白抢了她几个侍寝的晚上,她也不是没品级的小嫔妃,无故成了后宫众人的笑话,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没地方发作。¨捖\本′鰰,戦/ \追*罪_芯_蟑^洁?
忽然瞥见那边树下有人影,躲在树干后面,鬼鬼祟祟的样子,她的大宫女宝香顺着自家娘娘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树后两个人一个是中人服饰,另一个是宫女服饰。
又走近了几步,宝香看得分明,跟她的主子汇报:“两个低贱的中人跟宫女,八成在厮混呢。”
贤妃听了“厮混”冷笑起来,她出来消食前才收到圣上午膳去陪了淑妃那个贱人的消息,她一个人散步到这里,居然还看到这种事,好哇,这宫里连奴才都要成双结对,偏她形单影只的。
想到这里,贤妃立即迈着大步子往那走,宝香跟着,在侧后方替她举着伞,自己淋了满头的雪。
脚步声越近,德连和春山都意识道到有人靠近,转身看过去,竟是一个穿着华丽的贵人,带着三两个宫女,面容不善地往这边走来。
德连一惊,拉了拉春山,“这是贤妃娘娘。”
两人连忙从树后面走出来,往贤妃的方向走去,跪在雪地上,“给贤妃娘娘请安。¢e~8¢z`w?.¢n.e~t^”
贤妃眼尖地注意到德连拉扯春山那一下,心下更加了然,两个人乖顺地下跪请安并没有让她消火,“光天百日地在这厮混,打量这后宫没人管呢。”
春山听说过知道贤妃的脾气,赶紧解释:“回贤妃娘娘的话,奴才两个差事相遇,在那边只说了几句话……”
他还没说完,宝香打断他:“你也敢在娘娘面前分辩?倒是说我家娘娘空口污蔑你了?”
德连的手扒着地上的雪,微微动了一下。
“奴才不敢。”春山会意,连忙住了口,不再敢开口。
宝香认出德连是荭嬷嬷身边的宫女,在贤妃耳边耳语了几句,接着又替她主子发问:“你是哪里当差的?”
春山回道:“奴才是司礼监的。”
贤妃听了,低头看了他一眼,看穿着是个普通中人,但之前远看着也相貌白净,身材挺拔的,回话也稳重,是个知进退的,怀里的披风不是普通中人能穿得上的,难说是不是那里头哪个秉笔的干儿子,兴许还是吕苹跟前的人。
贤妃近来日子不好过,她一没宠爱,二没孩子,三来娘家也不争气,要是再得罪了司礼监的人,处境比现在也不如了。但她也不愿意放过,毕竟当差的时候停在这里偷闲,她要是不闻不问地就此揭过,倒像是她怕了,叫奴才都瞧不起。
“不好好当差,在这里偷闲,两个好猖狂的奴才。”贤妃皮笑肉不笑,走到德连侧边,差一点就踩上她的手,“那就在这跪着吧。”
贤妃本来要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阴沉沉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来,“跪满两个时辰吧。”
贤妃带着人走了,脚步声越来越远,德连回头看了一眼,确定看不到她的背影,才放松地呼出一大口气,两人一同直起上半身,手也从雪地上拿起来,微微挪动膝盖,调整了一个姿势。
雪下得倒不大,但是地面上一直有积雪,只跪了这一刻,贴着雪地的裤子已经濡湿了,冻得骨头都疼。
春山把怀里抱着的披风拿出来,黄长随伺候吕苹,沾了雪水因此换下来,吩咐他拿回去,但这披风非常厚实,里层不知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