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异于天堂的召唤!许多人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渴望,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刘辩,充满了无声的哀求。
陈衍凑近刘辩,压低声音,语速极快:“郎君,郭家此乃招揽之策!乱世豪强,收留流民,一为名声,二为劳力,三为扩充私兵!观其管事言谈举止,郭家绝非善与之辈。我等若入其瓮,恐受制于人!然…眼下情势,断然拒绝,恐立招其祸!” 他瞥了一眼那十几个虎视眈眈、装备精良(相对流民而言)的坞堡护卫。
刘辩心中雪亮。郭通的邀请,看似雪中送炭,实则暗藏机锋。接受,意味着将自己和这近百口人的命运交到对方手中,成为其附庸甚至奴仆。拒绝?看看那些护卫按在刀柄上的手,看看郭通眼底深处那抹不易察觉的审视和算计,一个“不”字,恐怕立刻就会引来“不识抬举”的雷霆手段!尤其自己这支队伍成分复杂,老弱众多,根本无力对抗一个武装起来的坞堡。
这是阳谋!利用流民求生的渴望,利用刘辩“仁义”名声的束缚,逼他就范!
刘辩的目光扫过身后那一张张充满渴望、写满疲惫和饥饿的脸庞。张大山痛苦的喘息,王伯佝偻的背影,阿石眼中的担忧…还有那些素不相识、却将最后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妇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感激,对着郭通拱手道:“郭公仁义,郭管事盛情,刘某感激不尽!我等流亡之人,能得坞堡收留,暂避风雨,实乃天大幸事!只是…” 他话锋一转,露出为难之色,“我等人数众多,又多有伤病,仓促入堡,恐扰郭公清净,更添贵堡负担。不如…请郭管事先行回禀郭公,容我等在此稍作休整,略作梳洗,再整队前往拜谒?以免失礼于人。”
**虚与委蛇,拖延时间!** 这是刘辩瞬间做出的决断。硬抗不明智,立刻依附更危险。唯有先稳住对方,争取缓冲之机,再图后策!
郭通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没料到刘辩会如此应对。他仔细打量着刘辩,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刘辩神色坦然,只有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对郭公仁义的真诚感激(表演)。
“哈哈哈!” 郭通忽然抚须大笑,打破了短暂的沉默,“郎君思虑周全,行事稳重,更见君子之风!既如此,鄙人便先行一步,回堡禀报家主,备好酒食屋舍,扫榻以待!” 他显得十分爽快,随即对身旁的护卫头领(骑马那汉子)吩咐道:“郭猛,你带几人留下,协助刘郎君一行,护卫周全!万不可怠慢了贵客!”
“是!” 那名叫郭猛的汉子沉声应道,眼神如同鹰隼,扫过刘辩等人,带着审视和隐隐的威慑。
“那就有劳郭猛兄弟了。” 刘辩面色不变,再次拱手。
郭通满意地点点头,又对刘辩身后的流民朗声道:“诸位乡亲安心!郭家坞堡已为诸位备好饭食屋舍!稍后随刘郎君同来便是!” 说罢,放下车帘,牛车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掉头向坞堡方向驶去。
留下郭猛和七八名精悍护卫,如同钉子般钉在山道口,目光炯炯地盯着刘辩一行人。
郭通的车驾消失在丘陵后,山道口的气氛却并未轻松。郭猛等人虽未靠近,但那无形的监视和隐隐散发的剽悍气息,让流民们既期待又不安。李壮、陈衍等人则围拢到刘辩身边,脸色凝重。
“郎君,这…” 陈衍忧心忡忡。郭猛留下,名为协助护卫,实为监视!他们被看住了!
“郭家…果然不简单。” 李壮盯着郭猛腰间明晃晃的环首刀,低声啐了一口,“这姓郭的管事,笑里藏刀!”
刘辩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走到一处背风的土坡下,陈衍、李壮、王伯、阿石(代表年轻一代)和张大山(代表伤员)立刻围了过来,形成一个临时的核心圈。
“郭家招揽,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刘辩开门见山,声音压得极低,“但眼下,我等如砧板鱼肉,硬抗无益,唯有虚与委蛇,先入其堡,再图脱身!”
“郎君是说…假意投靠?” 王伯有些担忧,“那堡内必是龙潭虎穴啊!”
“非是投靠,是暂借其地喘息!” 刘辩目光锐利,“郭家看中的,是我等能破‘钻山豹’的武力,以及这百口流民代表的劳力与声望!我等可利用此点!陈先生,入堡后,你需留心坞堡格局、守卫分布、粮仓位置。李壮大哥,约束好我们带来的青壮,暗中观察其护卫战力、装备、训练程度。阿石,你机灵,留意堡内小道消息,尤其是关于郭家家主郭公的性情喜好。王伯,照顾好伤员,也留意堡内民生疾苦。”
“郎君,那我们带来的乡亲…” 陈衍看向远处眼巴巴望着这边的流民。
“安抚他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