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遭受背叛
顾砚之的玄色大氅被热浪掀起,火星溅在袖口九瓣梅纹上,烫出焦痕。\x~x`s-c~m¢s/.?c·o¨m?
夜风裹着浓烟扑面而来,直教人丝毫喘不上气,玉骨折扇横扫劈开坠落的横梁,燃烧着的木屑如同利箭一般擦过面颊,在顾砚之冷白皮肤上划出带着血痕。
“抓紧我。”
他死死扣住沈清霜的腰,带着她踉跄跌出火海。
屋檐断裂的琉璃瓦当雨般砸落,沈清霜足尖堪堪掠过燃烧的锦缎,绣鞋底传来皮肉焦糊的嗤响。
她下意识蜷起脚趾,却意外触到顾砚之掌心,不知何时,他竟徒手接住坠落的火炭,生生在掌纹间碾灭一簇幽蓝焰苗。
“你......”
沈清霜声音哽在喉间,指尖抚过他焦黑的掌心。三年来噬心蛊的折磨都未让她落泪,此刻眼眶却被烟尘刺得酸胀。
顾砚之反手将她按进怀中,玄色官袍裹住她单薄脊背,远处王翰的惨叫混着獒犬嘶吼刺破夜空。
他下颌抵着她发顶,嗓音沙哑似被火舌燎过:“你可知今夜若迟半步......”
“顾砚之!”沈清霜突然挣开他怀抱,脸颊上沾染着不少碳灰,眼底却灼亮如星子。
她从染血的衣襟掏出信件,火光照亮信笺上‘改量器体量’的字迹,太后凤印与户部私章交叠缠绕,“王翰书房暗室的私造量器的往来书信,还有这个...”
她颤抖着举起鎏金玉佩,镂空的漕运司徽记在火光中流转,“我刚趁乱从王翰身上取下的,持此玉佩可直入漕运司仓库,那就可以光明正大去取砂石充船的铁证......”
话音未落,顾砚之突然攥住她手腕。.k¨a*n′s~h¨u+q+u′n?.¢c,o?m/
力道大得近乎暴戾,密信边角在他指间皱成枯叶。沈清霜吃痛抬眸,正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晦暗,那素来沉静如深潭的眸中,此刻竟燃着比火场更炽烈的怒焰。
“沈清霜!”
他几乎是从齿缝挤出这三个字,指尖拂过她锁骨处燎起的水泡。那处肌肤才被绿芜的珊瑚链抽得皮开肉绽,此刻又被火焰灼烧得血肉模糊,
“你当自己是九命狸猫?还是觉得我顾砚之没用,根本护不住......”
沈清霜挣开顾砚之的桎梏,手中紧紧握着王翰的随身玉佩,垂下眸子有些满不在乎道:“护我作甚?我的命又有甚重要?我的手指被陆靖琪斩断,我的脸被刻在chun宫册上流传,我早就是残破不堪之人了。”
她的目光缓缓变得坚毅,重新抬起头,举起手中的玉佩:“但是你知道吗,拿着这枚玉佩便可畅行无阻打开漕运司的仓库!届时整个漕运的案子便能大白于天下,我父亲身上的脏水又能少上一些。·8*1*y.u.e`s+h~u¢.\c?o,m-”
沈清霜忽的跌跪在地,双手掩面有些后怕的痛哭。
她如何能不怕,生死一线间,那火舌碰到皮肤的灼烧感还让她犹感存在。若是今夜顾砚之没有来,或是晚来片刻,那与王翰一同葬身火海的便是她了。
可是她没有退路,如今她还活着,她便能带着这些证物洗刷掉父亲身上的冤屈。
终有一日,她能救出父亲!
火场轰然爆开的巨响似要吞没万物一般,断裂的房梁如巨兽獠牙当头劈下,顾砚之旋身将她护在身下。
玄铁扇骨与木梁相撞迸出火星,几点猩红溅上她苍白的脸,是顾砚之的血...
沈清霜怔怔望着那滴血顺着自己鼻梁滑落。
“沈知修马上就要抵京。”顾砚之突然低语,染血的手指抚过她眼尾,“所以你给我好好活着,听见没有?”
沈清霜攥着信件的指节发白,房间里传来王翰撕心裂肺的哀嚎,火海中那道扭曲的人影正被獒犬撕咬着拖向废墟。
身侧的顾砚之突然起身,沈清霜猛地攥住顾砚之的衣角,指甲几乎刺破锦缎:“你想救他?这种畜生凭什么活!”
“可王翰若死在此处,太后必会借机清洗户部,届时沈家军入京的路便彻底断了。”
顾砚之反手扣住她手腕,不远处王雍明见自己唯一的儿子身处异处隐约显出癫狂之色。
火光映出顾砚之眼底晦暗,似是自言自语般轻喃:“他活着,才能...”语罢,转头看着沈清霜,柔下声音叮嘱道:“你先回教坊司,待我此间事了再去跟你解释。”
话音未落,他已旋身劈开烧塌的屏风,玄色衣袍转瞬没入火海。
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