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崇哈哈一笑,摇着头道:“可惜,可惜,这么划算的生意你不做,要知道像本少爷这般心胸宽广的男人已经不多了。!暁*税¢宅. ′已,发*布.嶵?新?蟑¨結?”
姜云静白他一眼,夹起碗中鱼片,懒得理他了。
同钟崇这一顿饭倒也不是全无收获,姜云静回去细想一番,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虽说也是日常所需,可同粮米不同,穿衣这件事可贱可贵,贱者不过求蔽体御寒,而贵者花样百出、精细至极,无异于在为己塑金身,挥霍奢靡不过求一个美字。
当然,也不止是美,还有身份同体面。
若要让水云纱在这京城大行其道,恐怕还得让它有个不同寻常的出身,甫一亮相就引得众人惊艳。
姜云静想来想去,想到了七月七的香桥会。
这一日不设宵禁,上京城中会有花车表演,香桥附近还会支起台子,供花魁们献艺斗技,最终决出这一年的魁首。
香桥会的传统延续多年,如今几乎成了上京夏日最盛大的民间活动,城中人们都会涌到御街的香桥附近,通宵达旦地欢庆纵乐。+j-i/n·c?h_e.n^g*h,b·g\c′.\c*o^m!
献艺中决出的魁首自不用说,经此一役定会名声大噪、身价倍涨,而其他献艺的花魁也都会水涨船高,在这京城的乐坊青楼中占得一席之地。
今年逢着西北大胜,庆贺的气氛比往年还要更浓烈些,这几日,香桥附近就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搭建艺台,可想而知到时会是如何一番盛景。
若是能让献艺的花魁穿上水云纱亮相,那么隔日,恐怕钟家布行的门槛都会被踏破。
只是,若是要办成这件事,恐怕还要找春娘。
这些年,她同春娘还保持着联系。春娘是个商人,且原先在江南也待过一段时间,人脉极广,和许多商行、铺号都认识,姜云静与她合作,做成了不少生意。
可如今,一想到她同谢忌的关系,姜云静又不免有几分犹豫。
却没成想,春娘倒先来找她了。
春娘听说她来了京城,说许久不见,想邀她一叙。
姜云静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谢忌,难道是他安排的?可那日从报恩寺回来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w?d-s-h,u`c^h·e.n·g,.\c¢o/m~
这几日京中还传出一件逸闻,说是那日庆功宴,九公主对谢忌一见钟情,扬言要将他聘为驸马。
圣上子嗣不丰,虽生了八子四女,可撇去那些早夭的、病故的,如今也只剩下五个皇子两位公主,这位九公主是最小的,本为四公主,可昭帝觉得四字不祥,便改为九公主。
九公主作为幺女,出生时刚好又遇上天降祥瑞,打小就十分得圣上喜爱,性格肆意骄纵、为所欲为,会当众脱口而出要谢忌做驸马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想要同谢忌结亲的也不止这位九公主了,京城中的高门大户们早都纷纷心思浮动,筹谋着要将自己的女儿嫁入将军府。
这些姜云静都有所耳闻,也丝毫不意外。
以他如今的身份,便是做驸马也绝非高攀,可以想见,在不久后的将来,等着他的必定是一门风光无限的亲事。
她同他的那段旧情不过是阴差阳错的误会,料想当日在报恩寺,他也应该不过是心有不甘才冲动说出那些话,如今想明白了,大概也便不会再为难彼此。
故而,姜云静思量一番,还是答应去见春娘。
因为姜云静提出想要见一见这次听月坊的花魁,所以两人约在了城西春娘的一处宅子。
春娘一袭青衣,打扮得倒比在听月坊里素净许多,三年过去,她容颜与之前相比变化不大,只更多了几分利落和凝练,而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见到姜云静便热情地拉她逛起园子来。
这处宅邸乃是春娘两年前新置,说是宅子,其实相当于听月坊的半个教坊,平日,楼里的乐师同姑娘们也会在此排演节目,这几日,要献艺的花魁也都停牌谢客在此筹备七月七的表演。
进入后院,没走几步,姜云静远远便听见了假山后传来的丝竹之声。
是琵琶,弹的是《十面埋伏》,丝弦弹拨间,似有屋瓦飞坠、悍马嘶鸣,金鼓剑弩声交错齐鸣,仿佛让人亲临战场,耳边尽是厮杀对阵之声。
一曲罢,耳边激荡不绝,姜云静还尚有些回不过神。
春娘笑问:“姜姑娘觉得这位花魁技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