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一震,低下头目光落在她蹙着眉神情不安的脸上, 轻声安抚道:“我在。·兰~兰-雯?穴` ¢已¨发·布/醉\歆·章/洁¨”
回到报恩寺后, 谢忌马不停蹄将人送到了他所住的禅院厢房中,又派人叫来了芳隐, 为她换去了一身湿透的衣服。
换好衣服后, 他坐在床头亲自为她诊了脉,幸好, 虽则撞到头暂时昏了过去,脉象上倒无大碍,只是受惊又淋了雨,恐会起高热,于是迅速拟了张药方,让芳隐去煎。
寺中有时也会救助一些病患,药材还算齐全,没一会儿,芳隐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进来了。
芳隐将药碗放到床头,刚想将人扶起,谢忌却转过头说了句:“我来吧。”
说完,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
离开时,芳隐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只见那位平日里面冷如冰的谢将军将姜姑娘揽在了怀中,正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汤匙为她喂着汤药,动作是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
她敛去眸中一丝惊讶,轻手轻脚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等药的时间,姜云静身上发颤,一时冷一时热,已隐隐开始烧起来。.比~奇·中+蚊~徃~ ~首_发/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嘴里被灌进了什么,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下意识地就皱起眉:“苦……”
“苦也要喝,你淋了雨,会感染风寒。”
姜云静发着热,昏昏沉沉的,哪会管那么多,把头轻轻一撇,埋在他肩窝,孩子一样耍赖。
谢忌无奈一笑,把人掰正了,柔声道:“听话。”
也不知道是他的声音还是气味触动了姜云静,这句话过后,她倒没有再闹,乖乖地就着汤匙喝了起来,可也就喝了半碗便再也不肯配合,谢忌只能将药碗暂且搁到一边,把人轻轻地放回到了床上。
躺回到床上的姜云静很快便又沉沉地昏睡了过去,谢忌沉默坐在一旁,目光温柔地落在她那张光洁又恬静的脸上,看了不知多久。末了,伸出手轻轻地抚过她如初的眉眼,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了一个凉凉的吻。
其余人也被黑羽军护送回了寺中,安排在寮房住下,钟崇想要打听姜云静的消息,却没有一个人告知,最后只能压下心火在房中等待。.暁!税!宅+ ¨首?发′
倒是青棠换好衣裳后就被人带到了谢忌所在的禅院里,一路上,她都忐忑不安,震惊又狐疑,总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可若不是陆公子,为何会把小姐抱走?但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死了三年的人忽然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而且还变成了这副样子。
就在她抓耳挠腮一头雾水时,却被人叫了出去。
穿过游廊,走到一间禅房前,她远远地便看见了背手立在廊下的陆玄京。
待走到跟前,谢忌这才转过身,看向正狐疑打量着自己的青棠。
青棠被他一盯,背上立时泛起一阵寒意,她怎么觉得,陆公子同从前不太一样了,那时虽说他人也清冷,可身上却并没有此刻这般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她吓得赶紧行了个礼,磕磕巴巴地说:“见过陆……陆公子。”
“你家小姐还没醒过来,你去床边守着,不要吵到她了,醒了叫人告诉我。”
“是,陆公子。”
谢忌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迈步离开了。
京城下了这样大的暴雨,周边很快就会出现汛情,太子负责监理的京郊河道工事就在附近,此时正处于关键时期,忽然遭逢这样的意外,人手不足恐会引起变故,他必须带着人过去一趟,方才去救姜云静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能再拖了。
这场暴雨来得快收得却晚,一连下了好几个时辰,到深夜才堪堪停了下来。
积水汇成细流,顺着屋檐淌下来,落到檐下玉兰舒展的枝叶间,发出滴滴答答的敲击声,在寂静的禅院中空响着。
禅房中,一截檀香已燃尽,青棠坐在床边的杌子上,一手支颐,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儿。
迷迷瞪瞪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轻声叫她,随即脑袋一偏,一个不留神差点从杌子上摔下去。
等到心有余悸地坐稳后,一抬眼,却看见姜云静已睁开了眼,嘴里似乎还低声说着什么,瞬间便惊醒了过来。
她赶紧走到床前,低声问:“小姐,你醒了?”
姜云静星眸半睁,还有些恍惚,目光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转过头时,后脑勺随即传来一阵剧痛,随即“嘶”的一声。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