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依旧着一身青衫,眉目隽秀,身如玉树,潇潇若清风过竹林,使人心间顿生一派清凉意。¨x^i¢a!o~s^h\u/o_c-h+i·..c\o\m^
方才在路上被春日头憋出的一股子燥意顿时散去,姜云静扬唇一笑,“陆公子久等。”
身旁骤然响起道清亮的声音,陆玄京目光从枝头那只黄雀上轻轻挪开,转过身微一颔首,面上不见分毫惊讶。
“姜姑娘。”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短暂交接,一个平淡,一个似有探究。
姜云静先错开,侧首吩咐青棠:“去把车内那玉叶长春并江南春的茶点取来。”
青棠走后,院中只剩下姜云静同陆玄京二人。
“日头好,公子可愿同我在此小坐片刻?”
少女抬着头,一张笑吟吟玉面被春日阳光照得越发得白润剔透,像是上等的琉璃,隐隐泛着碎金般的光泽。
从这个角度看来,倒又有些那日醉酒后的模样了。
陆玄京敛了目光道了声“好”,跟着姜云静摆袍坐到了一旁石凳上。·鸿_特!小^税-王^ !已.发*布!醉`薪-章.节_
一抹青色衣角在姜云静眼前闪过,脑中忽又浮现那日亭中的白衣胜雪,再望过去时不免微觉可惜。
虽说这身青衫陆玄京穿得也是爽朗清举,可近看到底旧了些,敛去了几分他本来的如月光华,还是穿月白华服更好看呀!
被沈氏长女养大的姜云静,半点没学到姜修白的简朴,打小就爱华服美裳、珍馐佳肴,怎么精细怎么来,为此不止一次被他严词批评,说她一身的商贾浮华气,可她却不知悔改,越大越变本加厉。
如今这势头眼看着已经蔓延到了身边人身上。
不过须臾,她便开始在心中盘算,还得让李管事多送几身衣服过来。
陆玄京不知她此刻所想,只当少女低眉敛目是出于闺阁女子的矜持,可那日醉酒了行事却又那般大胆,比之登徒子也不差多少了,心中好笑,只面上还是那个温和淡然的模样。
“不知姜姑娘今日邀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姜云静被打断思绪,这才想起来有正事要说,敛了敛神色,“今日特来谢过公子出手相救。~优′品¨晓?税_惘` \已^发\布¨嶵?欣~漳\截`”
陆玄京自然知道她所指何事,淡淡道:“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见他大方承认,姜云静倒有些惊讶,这之前她不过是猜测,“所以那日真是公子将我送去知瑶那边的?”
“是。”
“公子为何会出现在那?”
陆玄京抬眼望过来,寒星般的眸子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不是姜姑娘引荐的吗?”
姜云静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呀,我怎么都忘了这件事了。”
陆玄京嘴角轻勾,看她今日这副坦荡样子,恐怕忘掉的也不止这件事。
亭子里的种种姜云静的确已忘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无法凑起来的零散残章,像是一闪而过的鸦羽浓睫,又或者某种冷冷清清如松木翠竹般的好闻气息,每每想起,都让她心中生出几丝异样的感觉。
她不能确定那些残章是否来自陆玄京。
思量片刻开口道:“那日我醉酒,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见谅。不过公子为何会想到将我送去纪小姐那?”
陆玄京手微微一顿,“姜姑娘的《将军令》吹得如银瓶破水,有铁骑刀枪之声,实在难忘。”
如此一说,姜云静便明白了,原来他那时也在吹雪园的湖边。
“只是不知姑娘为何会吹这样一首曲子?”
“其实也是在江城从某位老将士那听来的,当时便印象深刻,闻之如见胡风掠地、碎叶孤城,悲而不伤。”说到这,又不好意思抿嘴一笑,“不过我也没去过边城,只是心有向往而已,还望公子不要见笑。”
陆玄京笑笑,“姑娘倒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大一样。”
这时,青棠端着一应物件走了过来。
置好风炉茶盏,布开一应果子点心,姜云静没有假手他人,亲自沏起茶来。
明前的玉叶长春,清冽鲜爽,简单撮泡最得其本然之味。炉中汤沸,先注入白釉莲子茶盏之中,待胎壁温热,再徐徐注水,取细茗一撮投入其中,指间轻晃几圈,细叶浸润舒展,一时间香气四散。
少女莹白纤细的手指轻扶玉白茶盏,盏中染开几抹鲜嫩青绿,衬着凤仙花浸出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