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姜云静要想为陆玄京引荐的便是这位晋国公。¢鸿*特¢晓.说\王· `追,蕞!薪/璋\结?
姜云静这人直觉向来很准,舅舅曾说她这是沈家人骨子里那股商人的嗅觉,可在看人一事上似乎也是如此。她今日向陆玄京提出这个邀约,半是答谢,半是结缘。
那位陆公子看似落魄清寒,言行举止却又透出股卓尔不群的意味,加之他又谈及自己曾游离四方,博见广闻,想必眼界也定当不俗。
与这样的人结交,于自己日后的打算自然有益。
既然她已决定在解决完那些旧事后就远离上京,那么从现在起就必须开始为长远计了。
想到这,姜云静提笔蘸墨,在纸上簌簌写下几行小字。
桌边灯光渐暗,一旁的青棠放下手中半湿的巾帕,拿起搁在架子上的一把剪子,在灯芯上轻轻一绞,灯花一跃,屋内立时又是光亮一片。
光亮中,少女面目柔和,握笔托腮,已是个出神的样子。
第9章
上京二月中,乍暖还寒。
一连两日,姜云静都窝在软炕上围炉查账。¢衫`叶`屋· ~已¨发?布`最?薪′蟑.结′这三年在江城,她别的本事没长进多少,但于查账一项上已是得心应手。
姜修白素来瞧不上商贾之事,认为舍本逐末,在教习子女上也依循此道,只许她专注女红刺绣、琴棋书画,不涉经营庶务,以免沾染铜臭之气。
可若无铜臭,如今这姜府哪来这般优渥日子可过?看看姜云姝便知,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平日里吃穿用度竟快赶上个侯府小姐了。
当年娘亲骤然离世,虽则死前将她当年的嫁妆全都留给了姜云静,可依据大梁的律法,只要她尚未出嫁,这些都需由家中主母代管。
如今,陈氏把着府中所有钱财,明里暗里不知昧去多少。若非娘亲私底下藏了些铺子田产,恐怕现下她还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
此番回来,姜云静便是打定主意要让陈氏将吞进肚里的沈家银钱全都吐出来。
正思量间,青棠走进里间,将一碗糖蒸酥酪轻轻放在了案几上。
“小姐,歇歇吧,都看了大半日了。/幻+想/姬\ `冕-废_岳+黩′”
姜云静揉了揉微微发酸的脖子,将手中账册放到一旁。
青棠往几案上瞥一眼,促狭笑道:“小姐这是要做账房先生?整日里也不做别的,净捧着堆账册了。”
姜云静用了两口酥酪,轻抬眼皮:“账清方能目明,我这是防着有人把我当睁眼瞎呢。”
“小姐是说陈氏?可现下那些东西不都把在她手上吗,小姐哪能查到她的账?”
姜云静轻笑一声,“我这些天整理了一下娘亲留下来的旧物,草蛇灰线的,总能找到些疏漏。”
青棠露出个似懂非懂的表情,讷讷一点头。
见小姐把头一偏,目光重新落到了一旁的册子上,眉头微簇,又是个专注凝神的模样了,便不打扰默默立到了一边。
只是心中暗想,经过了这几年的种种,小姐的性子同从前还真的大不一样了,如今私下里是越发的沉静,偶尔甚至透出股让人揣测不透的深沉。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老爷传大姑娘去前厅一趟。”
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厮站在廊下,青棠认出这是平日里在老爷跟前服侍的柴胡。
“老爷可说是何事?”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老爷只说让姑娘立时就去,勿要耽搁。”
青棠道了谢后,面带狐疑地转身回房禀报了。
“听那小厮的口气……不像是什么好事,倒像是要训话似的。姑娘觉得是何事?”
姜云静不答,只起身把手中账册轻轻一扔,抽出埋在下面的另一本,卷在怀中:“那便去听听我这位好爹爹又要治我何罪吧。”
前厅,姜修白坐在上首的黄花梨圈椅上,显见的面色不虞,下面低首垂目坐着的则是陈氏。
今日她穿了一件青绿色柿蒂纹杭绸褙子,脑后松松挽了个垂螺髻,发间只有一枚素色梅花簪。她样貌不似沈知玉那般明艳动人,而是小家碧玉的清秀,眉目间常带着股楚楚哀哀的风致,最引男人怜惜。
此时她脸上三分可怜、四分隐忍,眼中还隐隐带泪,却在将要落下时又被绢帕掩去。
“她真是这般说的?”
姜修白望着立在厅中的周嬷嬷,语气已隐隐